九郡九十八县,十一万户,七十余万人,除却戍边军,老弱妇孺,以及士族豪绅的佃户外,这几乎是能够筹备的所有青壮。
而这,就是鲜卑,乌桓,常年寇边的并州,人口凋零,满目疮痍。
“史阿。”
“备笔墨白绫。”
迈入帅帐,刘牧看向先行而至的史阿。
“诺。”
史阿走向桌案开始滴水研墨。
帐下的华雄眸子绽放璀璨光芒,兴奋的去辎重营取来三尺白绫。
“邦野之族,豺狼成性。”
“久寇边疆,人神同厌,天地共弃。”
“诸夏之土,草席裹边卒,十室九户空,祸及百姓之土未干,六尺之民孤无所依,寇边之仇,罄竹难书。”
“岁次丙寅,中平三年,夏。”
“敌寇长驱,凶嚣犯境,陈帐万余,山河动荡,天下倒悬。”
“………………!”
“…………!”
“今之域中,天授大汉,寇敢持兵杖,王师必戮。”
“天地为鉴,日月为证,牧欲往北,躬擐甲胄,取京畿之仓储,列大汉之旌旗,倾三州之军卒,誓师平城,跋履山川,犁庭扫穴,吊民伐罪,以祀寇边之血仇!”
“移檄各方,烽火不息,兵戈不止,仇寇不亡,毋宁死漠北!”
笔锋停顿,洋洋洒洒数百字的檄文。
刘牧措辞良久,最终重重在檄文上留下一个墨点。
史阿,华雄没有多言。
二人热血激荡,捧着檄文走出军帐准备找人誊抄发往各州郡。
檄文,不止是对外,更是对内。
骠骑要告诉天下人,他要披甲北伐,倾三州之卒,对鲜卑犁庭扫穴,报犯境之仇,更是要告诉并州百姓,大汉从未忘记过你们,寇边之恨,吊民伐罪还之。
如此檄文,他们不敢耽搁半分啊……
“并州九郡。”
“不止是并州人的并州。”
“这里是诸夏之土,大汉的北疆。”
“邦野拥众,凶嚣寇边,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刘牧,北伐了。”
刘牧将狼毫大笔丢在木架之上,转身走向帐外。
并州,大汉北疆一隅,大风卷黄土,没有浪漫,没有情爱,这里有十室九空之仇,有邦野寇边之恨,更有青山埋骨,马革裹尸的哀鸿。
北伐之战,必将持矛为笔,鲜血化墨,大地作载,写尽仇寇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