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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叩到第多少下,屋内终于传来朱嬷嬷忍无可忍的声音:“徐大人请回吧!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我今日来,只问嬷嬷一句话。”
紧闭的房门外,徐忘云艰涩道:“十七年前,止绛侯府……我是徐到庭的儿子,是不是?”
门内沉默下来,久久无人回答。
可这还要什么答案?
无数声惊雷接踵而至,彷佛要将这污脏的天地狠狠劈开,一一洗刷个干净。瓢泼暴雨终于倾盆而下,一瞬便将徐忘云淋了个透彻。
他便在这滔天雨势中垂眼站着,只觉心下血液翻滚间各带了一把尖锐的冰锥,像要将他活活开膛破肚一般,嚎叫着蔓延到他的每一寸经脉,细细刺痛,逼得他不得不蜷缩似的微弯下腰,重重闭了下眼。
从头到脚,刺骨冰凉。
默了半响,他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不再多说,转身欲走。可就在这时,身后门板忽然被人一把扯开,一只枯槁老手伸出来,力道极大的一把抓住了他!
“……你!”
徐忘云回身看去,见身后门板被拉开了一条小缝,露出朱嬷嬷半张脸,浑浊眼珠死死盯着他,似含有千言万语深深望他,忽地溢上一层泪水。
“孩子……你快跑吧!”她咬着牙,似是纠结万分,想喊又不敢喊,竭力压低声音道:“跑吧,快些往外跑吧!”
徐忘云一愣。
“往外跑!离开皇宫,离开盛京!跑得离这越远越好!永远都别让那些人再找着你!”
徐忘云怔怔地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跑吧!”朱嬷嬷很深的看他,忽然撒手,狠狠一推,将他推出了门外。
“尤其是……萧潋意!”
与此同时,皇宫中——
萧文琰身披重甲,面色沉沉骑在高马上,城门被拉开,一旁的侍卫宫人立时跪成一片,趴在冰凉雨水中,齐声道:“恭迎昶王殿下!”
萧文琰谁也没理,一扯缰绳,就这么骑着骏马跨入城门。马蹄踏过溅起无数水珠,地上众人头也不敢抬,待他走远,这才纷纷抬起脸,互相看了看。
——长敬宫内,萧潋意端坐在殿中,面前摆着一张棋盘。桃蹊默立在一侧,见屋外雨势渐大,便小心问道:“殿下,雨大了,需不需奴婢将门关起来?”
萧潋意垂眸专心与自己对弈,闻言头也不抬:“不必。”
桃蹊于是不说话了,她侧头望了一眼,见屋外雨势滔天,时有惊雷轰隆滚过,诺大天地,好似便只剩这一片嘈杂纷乱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