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衍现在已经不想去管刘协为什么会这么早便出现在幽州,他现在只想,立刻请公孙康下令收兵回营。因为他现在每迟疑一秒,便会有成百上千的士卒战死在这沙场。其忙命副将接替自己,指挥军队徐徐后退,自己则赶紧来见公孙康。“公子,您快下令撤退,是刘协来了,现在攻击我军的正是刘协的亲军,传言其曾经一夜便击破了西凉最精锐的飞熊军,他们的战力,绝对不是可以用人数来衡量的。趁他们现在还没有威胁到我中军,我军赶紧回营吧?若是迟一步,我军一旦在这里被凿穿,结果将会不堪设想。”“刘协?怎么可能?刘协他远在洛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公孙康怒了,原本自己取幽州,乃是必胜之局。可是先被沮授戏弄,自己的五万大军没有前进一步,现在本就攻城不顺,卑衍却又来告诉自己,刘协亲自带着援军来了。“公子,领军攻击我军的人亲口言道他们是天子亲军,而且他们恐怖的战力,我亦是亲眼目睹。不过片刻的功夫,我军便有百余名士卒没了性命,他们绝对是汉军中的精锐,这不可能有假的。我们先不要管刘协是怎么来的,待退回了军营,我们再好好派人打探,可现在一旦不快点撤军,若沮授在派军出城,与刘协一道,共同对付我军,我军危矣!”卑衍一边喘着粗气,一片大声劝着,希望公孙康快下令。自己虽说有五万兵马,可先是攻城受挫、失了锐气,刘协的亲军又突然进入战场、大杀四方,这时恐早已是兵无战心,卑衍带兵多年,知道这时若再不快点回营,一旦大军溃散,则一切就真完了。“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的局面不利于我们,利于刘协,我们可先回营,再找机会。”卑衍见公孙康不说话,真害怕其一怒之下,下令与刘协血拼,连忙继续劝道。“卑衍将军,命令全军,徐徐退回大营。”公孙康这时尽管不情愿,尽管心中有火气,但还是下令退军了,因为他明白,卑衍是对的。“来人,命令左翼兵马,继续阻拦来军;我前军即刻退回,与大军一道返回军营。”传令兵疾驰而去,卑衍命左右,务必保护好公孙康的安全,自己则再次来到了左翼,亲自负责掩护撤退的事。………“陛下,许褚没打好,竟然给公孙康逃回了军营。”公孙康要跑,许褚哪里肯依,率领军队穷追猛打,若非被乱箭阻拦,恐怕许褚便要直接踏破其军营了。“仲康,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你这还叫没打好,这一仗,你怎么都算是斩首过万了,已经很好了。”典韦看着满身血污的的许褚,心里的这个羡慕,早已是写在脸上了。“子豪说的对,仲康,你确实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今日这只是第一战,你若便斩杀了那公孙康,下面还怎么打呢?这不管怎么说,总要给子豪一机会,要不回了洛阳,他肯定又该埋怨朕了。”许褚笑着回道,下次一定给典韦机会,自己来护卫刘协。典韦只好憨憨地笑道:“我只是想给陛下出力,哪里会埋怨陛下呢?”“子豪,既然你想为朕出力,那你就负责率军前往军营,带领我军修整。仲康,你随朕入城,一道去见沮授。”沮授原本为虚张声势建造的军营,这时正好派上用场,为与乐阳城形成犄角之势,刘协令全军前往驻扎。典韦欲哭无泪,毕竟自己想要的出力,可不是这样子的。但又能怎么办呢?只好照办呗!谁让这是刘协的命令呢!许褚不做休息,径直与数骑护卫在刘协身侧,纵马至乐阳城。沮授看见了刘协,现在真真地来到了自己面前,沮授悬着的心,总算是重归安稳。“沮授大人,请你出城接驾。”刘协目视城楼,看着还在城头坚守的沮授,不禁有些动容。沮授不过一文人,现在竟要亲自指挥作战,也是难为他了。城门缓缓打开,士兵并未出迎,刘协也明白原因,再说其素来也不讲究礼节,率先驱马入城。寥寥数骑,穿过幽暗的门洞,便看见幽州刺史沮授,正跪地请罪。“臣沮授无能,请陛下治罪。”“公与,你怎么无能了?说与朕听一下,看你所言是否属实。”“陛下曾叮嘱臣,务必要留心公孙度,可公孙度与蹋顿结盟,联手图谋幽州,如此大的事情,臣竟然丝毫不知,实在是失察,致使幽州陷入险境,更是失职。劳陛下辛苦,率军远赴幽州,局势方才得以有所缓解,这般罪过,还请陛下治罪。”“公与,公孙度与蹋顿结盟一事,你未发现,这也不能怪你。他们两人以密信交流,知道的人不过寥寥数人,即使是锦衣卫,不过也都只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已,因而你不用为这件事而自责。至于朕率军至幽州,更谈不上辛苦,倒是你,这些年治理幽州、政绩卓越,才是真的辛苦。”刘协纵身下马,扶沮授起身,轻轻拍去其衣服上的尘土,说道:“公与,幽州的事,不怪你,不要多想。朕来了,便会处置好这里的事,不用担心。”这话,无疑像是定心丸一般,沮授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好多。“陛下,臣有一事不解,还望陛下能为臣解惑。”沮授在陪刘协前往刺史府邸时,终究还是没有按耐住好奇心。“公与,你是想问朕,为什么会来幽州吧?或者说,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早?毕竟你的信使,可能也才到洛阳。”沮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朕得知蹋顿犯境,且一改往日的风格,这次不但不退,反而主动伏击我军,并与我军对峙起来,似有攻城之意。”“难道陛下只凭借这些,便猜出了蹋顿与公孙度联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