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取出了一件深紫色裙裳,窄袖窄腰,十分利落,刚好能衬托出雁兮婀娜的身材。
雁兮换上衣服,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涂抹唇脂,平日里她妆容清淡,不常这样打扮自己,如今细心打扮,整张脸立即变得娇艳动人起来。
“小姐真美,我们家姑爷真是好福气。”小丫鬟看得有些呆了,忍不住喃喃道。
雁兮忍俊不禁,伸手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花言巧语。”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雁兮起身,示意小丫鬟跟着自己出门。
走到门口,便看见沈卿柔不安地站在墙边,一脸担忧地注视着她们。
雁兮轻轻推了茯苓一下,低声嘱咐几句,小丫鬟便一路小跑地到了她面前。
“婶婶,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不能将叔父带回来,她也不会回来见你。”
沈卿柔眼眶一红,哽咽道:“你们千万要小心。”
茯苓轻轻行礼,然后回到雁兮身边,两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雾气蒙蒙中。
到了周府,雁兮上去扣门,几声沉重的声音以后,大门敞开,一张獐头鼠目的脸出现在眼前。
周贺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意。
“雁小姐来啦?我们家少爷已经等在里面了,这边请。”
雁兮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眸光清冷。
“你家少爷可是要在西院等我?”
按照她的记忆,西院是整个周府最僻静的地方,曾经她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院子里供奉了一座佛像,慈眉善目,佛像前的香炉里燃着火烛,日日香火缭绕。
或许是周家坏事做多了,才会在府中供佛。
“正是,你怎么知道?”周贺有些愣住。
雁兮没说话,她淡淡道:“既如此,就请周管家引路吧,若是去得晚了,我担心周少爷不高兴。”
她神色冷静的样子,令周贺心里有些发毛。
这位雁家小姐往日温柔和善,可自从与周家退婚以后,如今每一次见到她,都觉得她的气场越发强大,与从前那个足不出户的雁家小姐简直截然不同。
他心里琢磨着这事,一时没注意到脚下,跨过一道门槛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茯苓忍不住嘲笑出声,正好被他听进耳朵里。
周贺面色涨得通红,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正想给雁兮一个下马威呢,对付雁兮他是不敢,不过对付茯苓这样一个小丫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于是男人尖着嗓子道:“雁小姐,你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身边这位丫鬟,还是留在这里等候吧。”
雁兮自然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周家的人,没一个是正常人,只怕等她在里面呆的功夫,茯苓就在外面被欺负上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异常坚决,“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必须跟我一起进去。”
“西院是我们周家供奉佛堂的地方,神圣得很,她身份卑贱,怎可随意进入?”周贺脸色阴沉。
雁兮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问他,“这么说,你在周家这么多年,从没见过那尊佛像?毕竟你也是卑贱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