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姐懂得心疼人。”
喜婆闻言跟着殷勤说道:“等雁小姐进了沈家,那便是心疼相公了。”
茯苓不服气地反驳,“我家小姐可是在家里被疼爱着长大的,应当是姑爷心疼她才对,本来我们雁家嫁给沈家便是下嫁了,怎的还能要求我们家小姐再去迁就姑爷?”
雁兮听到这话了,但她并未反驳,就目前来说,她对沈亦年的确只有好感,并无男女之间的情意。
嫁给他,不过是权宜之计,若是将来有合适的时机,她定会提出与他合离。
沈亦年背影挺得笔直,一直没有回头,她便想,或许他也听到了,不过他们之间的这门亲事,本就是彼此早就通透的合作,他对自己,应当也毫无情意。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没那么无聊,一路到了沈家之后,倒也没那么累。
迎亲的队伍散去,轿子停在了沈家的木屋门口。
喜婆本想迎雁兮进屋,被阻止了。
“婆婆,就到这儿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喜婆看了一眼面前的木屋,有些怜惜地打量着。
“姑娘,婆婆就祝你嫁对郎君,今生今世能够幸福。”
等到喜婆离开以后,沈亦年走过来,牵住了两人之间的喜绸。
“叔父与婶婶在里面等我们,进去吧。”
雁兮轻声答应,刚要迈步,忽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前面有门槛,我带你过去。”
隔着袖子,他的手十分暖和,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手背上。
雁兮跟随着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屋子里。
简陋的大堂里,沈齐天与沈卿柔坐在上首,看到沈亦年将新娘娶了回来,齐齐红了眼圈。
二人拜完天地以后,沈子书将茶水端给沈亦年和新嫂嫂,笑眯眯道:“哥哥嫂嫂,请给爹爹和娘亲敬茶。”
雁兮双手奉茶,一面往下跪,一面递给沈卿柔。
还没彻底跪下去,沈卿柔就搀扶住了她。
“雁小姐,我只是代替亦年的亲生父母,在这里接受你敬茶而已,地上凉,你就别跪了。”
雁兮愣了一下,只觉面前人的手有些粗糙,又很温柔,用力将她扶起来,笑着道:“今天路上累了一天吧?你跟亦年早些休息,有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再说。”
沈齐天也点了点头,“轻柔说得对,茶我们喝了,至于其他的繁文缛节,就不必再有了,快去休息吧。”
没想到眼前这夫妇如此通情达理,雁兮心中对这家人,多了几分好感。
茯苓被安排到了厕屋里睡,雁兮跟着沈亦年,一起进了隔壁的屋子。
沈家被烧以后,屋子被隔成了三间,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
雁兮坐在床上,看向四周,一时觉得陌生,心里那股出嫁的失落感,终于涌上心头。
沈亦年有些拘谨,见她面带倦色,指了指床,“要不,早点休息吧。”
雁兮没动,视线看向他,显然是在问,他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