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凝瞧得出林月英眼里对陆挚的厌恶。
反正和离书已经到手了,接下来的事,也不必将林月英牵扯进来。
她柔声对林月英道,“娘亲,你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和晏儿回去歇着。我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林月英深深看了陆晚凝一眼。
她不蠢,知道摄政王大张旗鼓地将一个侯爷抓回来,不可能是为了给她和陆晚凝泄私愤。
定然还有别的事。
此刻陆晚凝让她离开,是想将她摘出去。
林月英握着陆晚凝的手,叮嘱道,“凝儿,自己好好当心些。”
她不能不领这个情。
可她同样也担忧,陆晚凝为了她的事,过多地牵扯进朝堂的纷争。
即便有摄政王护着,也总是不放心的。
陆晚凝一笑,全不放在心上,“娘亲放心。我没事的。”
区区一个陆挚,说的好些,是个侯爷。
说的不好,只是个躺在祖先功劳簿上的蛀虫。
在侯府里,他一手遮天,可出了侯府这方天地,他屁都不是。
根本没必要放在眼里。
好生送走了林月英,陆晚凝的脸色便再次冷了下来。
“侯爷,这是我问的最后一遍,花楹楼的地契房契,还有账本,在哪里?你要实在不肯说,我就只能让王爷亲自去查,到时候查出什么来……你可就怪不得我不给你机会。”
她当然不是虚张声势。
实际上,在注意到陆挚对花楹楼的特别态度以后,墨行渊早就下手去查了。
原以为是陆挚贪财藏私,不曾想却查出来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如今留着陆挚,只不过因为,凭他的身份,根本不该接触到那么高层的权臣。
想留着他,查出他背后的人是谁罢了。
陆挚神情悲愤,盯着陆晚凝的目光,好像要吃人一般。
可惜他甚至连路边的毒蛇也比不上,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陆晚凝,你背祖忘宗,陷害亲生父亲,你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陆晚凝摇头叹气,“真是冥顽不灵。”
指望他能幡然醒悟,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良山,将他关回去吧。命人小心看管着,别叫他出事。”
良山应了,却有些莫名其妙,“王妃,以咱们王府的防卫,就是个苍蝇也不好飞进来。您担心的是……?”
陆晚凝道,“总之小心些就是了。”
“是。”
……
从水牢出来,陆晚凝绕路去了墨行渊的书房。
正巧碰见朔风在奏事。
墨行渊着一身玄色暗雷纹长衫,靠在轮椅上上听朔风奏报。
一双狭长的凤目半闭着,深邃不见底。
见着陆晚凝进来,才抬起眼皮来,眼神也跟着清亮了几分。
他问,“陆挚还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