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大米一毛七,这就是将近十斤的大米钱。
第二天,阳光很好,照映着路上的积雪。
这个地区入冬第一次雪后,一直到第二年开春,雪一场一场的下,路上的积雪一层一层的落,都不会化。
只有过车多的路中间,雪会被压没,露出原本的沙土。
两边走的人多的地方,会结成厚厚的冰楞,一踩一秃噜,跟冰面似的。
不少孩子,稳当的地方不走,偏走你光不出溜的地,摔了也不怕,还嘻嘻哈哈的笑。
被大人薅后脖领子拽过来,笑骂着,“这个小虎犊子玩意。”
阳光照着雪微微有些晃眼,不少人都在服务站那蹲墙根晒阳。
手往袖子里一插,唠起前几天村里大喇叭广播的事。
“苏家说的,养鸡养兔子那事,你家咋合计的,养不?”
“那咋不养,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啥底垫都不用,鸡仔,兔崽都苏家提供,半个月还能领一次粗糠苞米面那些干饲料。
开春那野菜槐树叶兑着,自家都不用往里搭粮食。
养大了卖的事也不用咱们自已往城里送,苏家直接就收了。
三七分账,咱们就搭点功夫,孩子们玩着都养了,就能白赚三成,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这就相当于无本的买卖,村里人为啥不敢养,就是怕毛团子说死就死了,这下子风险都苏家承担了,还有啥不养的。
说话的人,美滋滋的想着,就是不知道苏家那边,一户人家能让养多少?
有人不太服气的接话,“倒是养的过。
就是咱们都一把岁数了,养了小半辈子的牲口,啥不会?咋养还得听苏家那两个毛孩子的,哪有这个理儿?!”
有人立马就玩笑起来,“你活多大岁数也是白活,哈哈哈。。。
人家那叫啥科学啥的,那个喂养。要不人家咋那老大一院子的都没死两个。
你家养三死两!”
“去你个二愣子,你比我好多少,也不知道谁学着人苏家养兔子,一窝都养死了!”
这两人互相揭老底,大伙都跟着哄笑起来。
陈三起也在这卖呆,听大伙说的热闹,使劲对着旁处空地啐了一口,“三七分,这都赶上以前的黑心大地主了。
那佃地的租子,有那心善的地主,都是二八分,苏家这个也太黑了!
这三瓜两枣的,打发要饭花子呢啊!”
人群里,就有稀稀拉拉的两声,“老三说的对,咱们得找苏家说说去,要是三七咱们可不白给他们养!”
“对,咋也得五五分!”陈三起胳膊使劲一挥,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那些心里正热乎着,觉得合适想养的人,撇撇嘴,暗自嘀咕一句,“这几个虎逼,被陈三起忽悠两句就上套。你看看人苏家搭理你这茬不!”
那陈三起就是犯了眼红病,估计啊,这次养牲口,还是没他家的份,谁让他最开始就把人给得罪了呢。
这就是气皮眼胀,还见不得别人好。
说话间,就听见西边大道上卡车的引擎声,还有拖拉机的突突突声。
陆陆续续的,来了七八辆车,都停到了大场院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