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性命?
夏逸知道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将武道视为神圣,只要生命不息,他们的战斗就永不停止——战斗就是他们的人生,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夏逸不是这种人,但他见过这种人,也理解这种人,所以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场决斗,只能长叹道:“可是你与叶时兰……毕竟都是我的朋友。”
他感到心里有些怅然,竟是说不下去了。
姜辰锋沉默半晌,忽然说道:“你是我的朋友,但叶时兰不是。”
夏逸苦笑了一声,更是无话可说。
只听姜辰锋接着道:“所以我不会请叶时兰喝酒,却可以请你喝酒。”
夏逸惊讶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要请我喝酒?你几时学会喝酒的?”
姜辰锋淡淡道:“我只说请你喝酒,没说我要喝酒。”
寿南城的夜间生活或许并不精彩,但是每一座城一定会有这么一处地方是专门为夏逸这样的人准备的。
寿南城也不会例外。
夏逸已找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一条街的酒馆,也有数不尽的酒桌。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秋风虽带着些许凉意,却是正好给那些喝酒喝得燥热的汉子送来清凉。
夏逸已入座在一个临门的椅子上,他面前的桌上也摆着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他看了看对面那对正襟危坐的师徒,忍不住笑道:“你们真的不喝一点?”
姜辰锋闭着嘴,仿佛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他回答。
李雪娥先给姜辰锋倒了一碗白水,接着又给自己也满上一碗,冷笑道:“师父喝什么,我便喝什么!”
夏逸赞叹道:“不愧是姜兄的弟子,日后也定是一块石头。”
李雪娥皱着眉,道:“石头?什么石头?”
夏逸却是笑而不答,大口饮下一碗酒后,忽地猛咳起来。
姜辰锋看在眼里,也皱眉道:“你有内伤在身?”
夏逸咳着道:“不错,这是……暗伤。”
姜辰锋缓缓道:“你这暗伤可是因唐师伯那一剑而来?”
听到唐剑南的名字,夏逸又止住了咳嗽,目中闪烁着厉芒:“唐剑南欠我的,我终会向他讨回来!”
姜辰锋目露着复杂之情,长长地叹了口气。
夏逸看出他的内疚之意,也跟着叹道:“当年你也尽了全力,其实是怪不得你的……何况你也是因为我们师徒所累,才会被逐出玄阿剑宗。”
姜辰锋长声道:“此事不必再提,若非你们师徒,或许我并不能下定决心退出剑宗。”
他目光一斜,看了夏逸腰间的昊渊一眼,忽然说道:“这几年里,你当然没有荒废。”
夏逸眯着眼打量着他,小心地问道:“你难道也要找我决斗?”
姜辰锋放眼看向天边,目中闪过一丝萧索,缓缓道:“当年陆前辈曾允诺与我一战,可惜……如今陆前辈已不在人世,但他的弟子仍在。”
他又看向夏逸,一字字道:“何况今日的你已非当日可语。”
夏逸已感到快喝不下酒了:“方才我们是不是已经交过手了?”
姜辰锋道:“只交手一招。”
夏逸道:“那一招,我有五成机会重创你,但你有五成以上的机会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