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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质问（第1页）

你回来了？”

看到薄渊重新出现，凤云凰顿时欣喜地叫了起来。

这几日，因为乌叶寒与她寸步不离，薄渊旧伤未愈，担心被这个实力高强的特使发现什么，便寻了机会告诉凤云凰自己要离开几日，就悄悄隐匿了起来。

薄渊哪里是担心乌叶寒实力高深，不过是导师实力，再厉害，也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在他眼里，这个穿得奇奇怪怪的人不过是个大点儿的婴儿罢了。

他其实主要害怕乌叶寒的身上会随身携带着能轻易查探出神石气息的玲珑玉，他一直藏匿在凤云凰的身旁，若这家伙心血来潮试探一番，那到时候势必会拖累到她。

他可不愿凤云凰出现任何的伤害。

所以他真的离开了好几日，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并没有走远，依然呆在深渊林中，原来放了神石的地方。

这个位置既隐秘，又能随时探听到皇宫里的消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没有人会想到，他居然敢胆大包天地回到这里。

然后，他也如愿地听到了许多的东西，比如，乌叶寒与凤云凰住在同一寝宫数日！

再比如，他也看到了凤云凰细心地给乌叶寒化妆的专注模样！

更比如，他看到凤云凰不停地变换着各种表情和姿态，在一群居心叵测的狼群环绕下，跳着刀尖之舞，一个不慎，她便会被别人识破，到时候，必定会被毙命当场。

而他即便就在距离皇宫最近的深渊林中，也肯定救援不及。

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会是什么样的反映。

“本神君离开的这几日，玩得可开心？”薄渊面容不变，那本想关怀的话一出口，竟然隐含责备。

凤云凰敏锐地皱起了眉，方才的兴奋之色也少了些许。偷眼看着薄渊的脸色，她站在原地颦眉，道：“你发什么火？”

发火？他发火了吗？

这一句话，仿佛就在火头上浇了油，薄渊方才只是隐含薄怒，此刻是真的火大了，整个人霍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逼近凤云凰，双目含着探究之色，道：“本神君很好奇，你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哪一张面孔才是真实的你？”

“你什么意思？”

凤云凰看着薄渊，方才的兴奋已经彻底褪至冰点。然而她琢磨了许久，依然不知道眼前这人奇奇怪怪的说了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神君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这几日里我看着你长袖善舞地过得很是快活，每一次换脸都那么地熟练，每一次的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那两匹狡猾的狼都被你牢牢地掌控在手中。我很好奇，你一个备受欺凌的不受宠公主，为什么会将这样的事情做得如此熟练？还是说，你的本性就是如此？”

薄渊越说越怒，只要一想到凤云凰一着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便感到自己的脊背发凉，那阵阵后怕如同潮水一般，将他的情绪抛上抛下，不能自己。

凤云凰踉跄地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薄渊那眼中喷射而出的怒火，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委屈之感。

这一次，并不是原主的情绪，而真真切切是她自己的情绪，这样陌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慌，忍不住眼眶发热。

下一秒，她忽然低头轻笑，再一抬头，脸上便挂上了寒霜。看着逼近自己的薄渊，凤云凰冷笑一声，欺近一步，几乎是与他面贴着面地站着。

甚至，薄渊还能感受到她从下而上喷出的馨香气息。

“没错，这就是我的本性。薄渊，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你受惯了别人给你提供的各种便利。很多时候，你甚至都不用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便会有人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地呈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我不一样！我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亲手去争取，都必须要自己亲自办妥且努力维持，那些在你眼中微不足道的力量或者不屑一顾的东西，才会是我自己的！”

凤云凰的声音低沉有力，她心中委屈愤怒，依照她以前的性格，打得过，肯定先将薄渊揍一顿，打不过，就会转身离开等到有实力的时候再来揍一顿。

但是这一次，她鬼使神差的，竟然压抑住了心中的各种难受，一字一顿地解释了起来。

薄渊紧紧地抿着薄唇，一言不发，但是他藏在袖袍里的手指，却在不知不觉间，因为突如其来的心疼而慢慢地攥了起来。

“薄渊，在这群狼环伺的深宫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能够真正依靠得住的，除了自己。以前是我傻，是我懦弱，以为一昧退让便会海阔天空，但是，不是！你越退，别人就会欺凌得越厉害！退一步，就是自己往悬崖边缘退，往死路上退！我还不想死，我也不想永远地被别人擎肘，所以，我必须得争取任何一丝机会，拼命给自己的处境争取转机和改善！”

凤云凰微微垂首，堪堪错过了薄渊眼中闪过的那丝心疼。

“所以，即便我知道那是在刀尖上舞蹈，我也不得不脱了鞋赤脚站在上面，即便脚下鲜血淋淋，即便皮肉被刀尖刺穿，我也必须面带微笑，跳完那一曲。要么，舞成得赏，要么失足跌落，万刀扎身！”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凤云凰几乎是从牙缝中将其挤了出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比前几日的那般处境更加艰难的环境，她在前世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哪一次，不是咬牙挺过来了。即便当时她也被人误会误解，她也不过是不屑地笑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可为什么方才薄渊的质问，竟然会让她那般难受？又为何，她即便难受得想缩在墙角，也依然忍着耐心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忽然，凤云凰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猝不及防，往前一栽，便倒在了薄渊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