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人离开上京城的时候,风雨楼三楼之中,黑衣人刚汇报完情况,察觉到主子的情绪不对,他便寻个借口退了出来。
墨竹问,“怎么战战兢兢的?”
来人叹息,“主子情绪不稳,我这不是担心小命不保吗?”
墨竹有些疑惑,“主子服了药的,应当能够控制,不必担心。”
话音才落,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墨竹看了边上人一眼,眼神在问,你到底汇报了些什么?
来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如实的汇报了青城山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这主子会突然的狂暴起来。”
“我还有消息要打探,先行一步了。”
他倒是好,有任务在身,可以离开,墨竹就不一样了,他是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人,这样的关键时候,不仅不能离开,还要迎上去,安抚住主子的心情。
墨竹立刻进入,看到案桌后面怒气冲冲,眼里杀意逐渐起伏的主子,他声音恭敬又焦急,“主子,可要服药?”
裴琰隐忍着情绪摇头,“不必,那药没有效果了。”
他明明刚服下的药,按理来说接下来的半日时辰里,他情绪会极其的稳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可为什么在知道那花重锦这四年的经历后,回如此的暴躁,暴躁到药物都无法控制的程度。
“小的立刻去找云飞扬。”墨竹施展轻功离开风雨楼。
裴琰心里那股情绪实在焦躁不安,深呼吸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急躁得来回踱步,甚至有想要出手的冲动。
十三岁的亲生女儿被寻回,难道不是众星捧月的吗?可为何她会在丞相府失去了清白?
与她不过见了几次面,他便知道,她并非随便之人,即便在乡野生活十多年,也不会做出自贱身份的事情。
可花家并无一人提出疑惑,反而将她赶出家门,送去青城山,还真是全了他花肃的一大好名声,大义灭亲,维护家族颜面,送女儿去庵子中清修。
殊不知都是刽子手。
在花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产下儿子,并养大了三岁,这期间她所经历的是什么,他并不完全知道。
但他能理解。
一如当初他与母妃在冷宫中一般,举步维艰。
当时的他身子瘦弱,十天有八天都是病着的,母妃担心他受寒,便将他贴身抱着,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
将他养大。
青城山的冬天是出了名的冷,寒风透骨,湿气深重,她如何过来的?
越想越躁动不安,脑海中好几幅画面重复交叠着一起出现。
有母妃与他在冷宫时候的艰辛日子,有花重锦正值妙龄,却身处青城山那样的地方,更有她蹲下身子,温和的与那孩子说话,然后牵着那孩子离开的样子。
到最后,他实在控制不住,一挥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掀翻,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
门也在这时被推开,墨竹带着云飞扬快步进来。
“裴琰,放松!”云飞扬将手里的小盒子瞬间打开,取出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