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和小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交谈。
是的,这对母子的注意力现在全都放在了他们面前冰冷的铁门上边。小弥有些懵懂的抱着母亲的胳膊,似乎有些害怕,而母亲,林翎隐约看到她的眼中噙着一丝泪水。
“我们走吧!”纪颜说。
池月下意识用手背蹭了蹭眼睛,一声不吭的点点头,然后他们四个人一起走进了东城监狱的大门。走进这里的时候,林翎的心情莫名沉重了下来。
纪颜自然早就办理好了探监手续,所以他们很顺利的见到了顾伟明。
林翎刚要上前跟顾伟明说话的时候,纪颜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冲着池月和小弥扬了扬下巴:“让人家先叙叙旧。”
林翎心里虽然焦急,但还是点点头。
他和纪颜走到了安静的走廊里,林翎看了一眼窗户,窗外安装了冰冷的铁栅栏,他的心情莫名有些压抑,越过冰冷的栅栏看了看窗外的还未来得及除去的野草。
“哎,你觉得于毅夫的死会不会和夜茴有关?”
林翎正看着窗外,被纪颜的一句话给弄得走神了,他回过头看了看纪颜,不解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夜茴怎么可能杀害于毅夫?”
“可是,夜茴很久没来看过顾伟明了。”
这倒是让林翎感觉有些异常,以夜茴和顾伟明之间的感情,夜茴是不可能不过来看望顾伟明的,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林翎摇头:“可能太忙了吧!”
纪颜呸了一下,“你说这句话,估计你自己都不信。”
林翎没有回答他,但是纪颜已经测到了他的心声,他确实觉得夜茴不来看顾伟明有些异常,但是他不相信夜茴和于毅夫的死亡有关系。
夜茴是一个理智的女性,她不会毫无道理的找于毅夫报仇,或者说,她要报仇的话,似乎更应该来找自己。她心里想的,必定是如何将丈夫从监狱里救出来。
可是她现在失踪了,恐怕无法让人不去多想。
过了一会,池月带着小弥从里边出来了,池月的眼睛红了,显然在顾伟明的面前痛哭了一场。林翎不了解她和顾伟明之间的情感牵绊,心里却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
“说完了?”纪颜看了看她。
池月慢慢的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以林翎看来,她恐怕不敢说话,因为她一开口,就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情感了,但是她不想再自己的孩子面前暴露自己柔弱的一面。
纪颜洞穿了她的想法,默默地说:“那你就在外边等我一下好了,我们很快就出来。”
林翎和纪颜走了进去,顾伟明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不过此刻,那份悲伤被他很好的隐藏在了自己的心中,他冷静的看着林翎和纪颜,似乎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林翎和纪颜都没有开口,第一句话是顾伟明先问的,他永远都是这么勇敢的,不管身处何地,都敢于面对面前的困境,即使身陷牢狱,也能保持心中的坦然。
林翎想起自己前两天在监狱里的日子,心里不禁感觉愧疚,他从来都做不到这一点,这让他反而有些钦佩这个穿着囚服的犯人。
“我有些事想问你!”
纪颜还没有开口,林翎已经抢先和顾伟明说话了,他比纪颜更在乎这个案子的进程,因此他看上去远比纪颜要急切的多。
“问我?是蓝正明的案子吗?该交代的我都交代过了,就算我没有交代的,相信你们也能自己推测出来,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在你进监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
顾伟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夜茴出意外了?”
他十分焦急,看上去,他与夜茴的感情果然不需怀疑。林翎摇摇头:“不,此事与夜茴无关,是于毅夫的事情。”
听到和夜茴无关,顾伟明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来找我问于毅夫的什么事呢?难道是他走私的事情?”
“不,他被杀了。”
“被杀了?”顾伟明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全都被恐惧罩满了,显然他绝对没有想到于毅夫会被人杀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具体情况,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清的,不过我被人陷害而进了监狱。当然了,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谁有杀害于毅夫的可能?”
顾伟明听到林翎的话,心里有些困惑不解,但是他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林翎的话之后,立刻皱着眉头开始沉思起来,片刻之后,他抬头说:
“对,我想起一个人可能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