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理性的考量、对楚国朝堂的估算,王翦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今日我项燕,不走了!”
但下邳城不愧为自古兵家必淹之地!
撞击城墙后的水流纵是失了惯性,依旧积蓄在下邳城的城墙周边,不断浸润着下邳城那夯土而成的城墙结构。
项燕看向熊留,沉默数息后,声音沙哑的开口:“走吧。”
只要有洪水来袭,无论你怎么治水,我下邳城必被淹。
长安君,大善人啊!
“据闻大王早就传令上柱国撤军了,若是上柱国早早撤军,我军也不至于此啊!”
“水势平缓之前的这段时间,是我军逃出下邳城唯一的机会!”
如果熊留逃回阖闾城,楚王启绝对不会放过他!
没有一丝不舍,熊留面向屈桓等人,沉声而喝:“传令全军,速往东水门。”
“但若是将此支楚军全歼于此,虽然会导致楚国青壮大量战死,却能令得楚王无须面对内战。”
“只是长安君仁善、不愿波及无辜,方才不轻用水攻之策。”
“未曾想,长安君非但善火攻,于水攻一道竟也如此精善!”
“我军南方城池多已被秦齐联军所夺。”
“此军若是果真退回淮河以南,反倒可能与楚王之间爆发内战,进一步削弱楚国国力,给予齐国趁乱出兵的机会。”
生已无可求,何惜一死?
下定决心后,项燕心中涌现出一抹释怀:“趁着还能走,闽文君并诸位将军带着将士们走吧。”
只要此战如王翦估算的一般发展,那楚国便将会处于重伤垂死却凶性暴增的状态。
熊留怔然:“上柱国此言何意?”
“若是全歼此部楚军,会否导致楚国国力衰弱,日后被齐所灭?”
可看着死意已决的项燕,熊留最终还是只能轻声一叹:“上柱国,保重!”
项燕淡声道:“顺流南下淮河,而后入长江,走余干水绕过吴地,一路转入越地。”
楚军士气,已近乎崩塌!
但下邳城内却已是一片哀鸿。
“吾就说面对秦长安君我军必败无疑,为何还要战啊!”
“下邳城如何抵挡?”
“上柱国!”
孟南恍然,肃声道:“王副将放心,我部必定竟功!”
对于大秦而言,此战的最优解就是大战过后,在齐、楚二国全部损失巨大的同时将楚国赶回淮河以南,以此形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局。
“鄂城没守住,我走了。”
熊留豁然看向项燕:“上柱国,可有良策乎?”
“本将料想,楚王与楚上柱国之间必有嫌隙,甚至是涉及大位的争斗。”
项燕的声音平淡中带着悲怆:“下邳城守不住了。”
“我军莫不是要一路回返阖闾城乎?!”
熊留想说些什么。
若是其他城池,这些水流在丧失惯性后就会向着地势更低处散去。
一众楚将齐齐拱手:“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