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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加了山蘑菇干炖得发白,炒鱼段点缀着红绿辣椒,还有一盘清蒸鱼头,再加上炸了几条小鱼,酸辣萝卜片、刚腌好几天的芋荷杆。这在农家算得上极为丰盛了,要不是鱼不经放,又有两家人一起吃,也绝做不到这么多的菜。
年纪小的张小梅早就开始流口水了,等到人齐,忍不住感叹:
“好像过年才吃的。”
“小梅你也太馋了!哥现在回来了,保证你每个月都能吃上一顿大肉!”
张栋子和周云飞在军营里熬了六年,当初离开的时候,张小梅还是个小孩,现在人都半大了,还是那副瘦瘦的样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阿爸阿父,你们听见了哦,到时候大哥你可不能反悔。”
张栋子把胸脯拍得邦邦响,虽然他还没找好什么出路,但有这么一把子力气,总能把日子过得更好,农家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相对于张家的快乐气氛,周云飞几人就沉默多了。面对如此丰盛的菜,周云飞想到的是那个永远冷漠的所谓的家,夏清则想到了负心的丈夫,而江淼……
“好香啊!张阿么你的手艺好好啊,香得我口水都止不住了,我该先吃哪一个呀?阿爸你看看我先吃哪个好?”
江淼一时兴奋,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这才不好意思地道:
“那个……大家都快动筷呀,要不然我不好意思吃。”
“吃,我们自家不用什么不好意思,你喜欢哪个就夹哪个,夹不到就让你阿爸夹。”张阿么笑呵呵的,他自己也是哥儿,本来想再生个小哥儿,哪知道多了个女儿,但江淼这么乖,实在是合他的心意,“开始吃吧,别饿着我们淼哥儿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连周云飞都浅浅地勾起嘴角。江淼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天性开朗,又觉得大家都好相处,很快就放开了。
鲤鱼炖汤,虽然刺有些多了,但有着浓浓的香菇味道,又鲜又甜。炒黑鱼段,更是嫩得要咬掉人的舌头了,大概是这些黑鱼今天上午还在河里,下午就在锅里吧。
吃完大菜,再咔嚓咔嚓来两个裹着面糊炸的小鱼干,吃点酸辣萝卜片调换口味,酸酸的芋荷配上一口搀着米的番薯饭,江淼吃得一脸满足。
不过他并没有去再添饭,张家是条件比周家好点,但他也不是不知礼,不可能真把饭都吃了,但菜……过了餐就没那么新鲜了,当然是能吃就多吃点。
因为周云飞多提了条大黑鱼过来,所以鱼做的菜都特别扎实。期间张大伯也忍不住喝一口酒,回忆道:
“小时候家里过年才吃得上鱼,捶成鱼片或者鱼丸,还得搀着杂面,那味道,绝了!”
“阿父你会做吗?我到时候钓条大鱼你来做啊。”
张栋子也听得口水横流,张大伯遗憾摇头,当时遇到荒年,他爸妈死得早,他能活下来都算是运气好了。张阿么也摇头,他没见过这种做法,夏清却忽然道:
“是不是叫捶鱼和鱼丸?我会做,过年我做给大家吃。我以前是游方郎中,去的地方多,见过的菜也多。”
两家人都是一片高兴,张大伯又给张栋子和周云飞都倒了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