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自己住处住了一个月,并不是被关进哪个小黑屋吃牢饭了,其实真的不需要这么厚重的关爱。
他几次向冯又又递暗示,让她拦一拦,但管用就怪了。
正是天色初暗之时,万家灯火都亮起,空气里是厨房油烟的气味儿,老人家一直絮絮叨叨的,姐妹俩时不时打岔,还刷短视频,发出热闹的声音,人间烟火具象到了嗅觉、听觉、视觉。
一个闹腾的话题结束,遇到几秒不约而同的安静,在这一刻,贺不疑轻轻的抿了抿唇。
冯老师坚持要给他们把碗洗了、地擦了才肯回家,把他老人家这尊大佛请走,贺不疑终于松了口气。他向后仰坐在沙发上,左手按着额头,手遮住灯光,只留下下半张脸,下颌角清晰利落。
他有些疲倦了。
冯又又送了冯老师、扔了垃圾,在门口看见他的样子,微怔。
随即,轻手轻脚的进来,去他身边。
贺不疑偏头看她。
“累了吗”
“怎么会贺不疑要起身,冯又又伸手按住他,将他按回沙发上。
贺不疑不解的看着她。
冯又又语音控制智能家居关灯。
室内暗下来,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离得最近的心跳和呼吸。
很浅。
贺不疑感受到柔软的双手攀上他的脸,轻轻的按揉着紧绷的太阳穴、额头。
“我……”
“谁说话谁是小狗。”
“……”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些微弱的情绪,好像转瞬会消失在空气里的火花,却被捕捉、郑重对待。
贺不疑抬手揽过冯又又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顺势,头向前倾,埋进她的颈窝之中。
冯又又学他平时对自己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好啦好啦,我们会好的。”
“你是小狗了。”
“是是是,你是大狮子,有面子吧。”
贺不疑闷笑。
他叹息,闭上了眼。
感受此刻。
停留在此刻。
客观条件所限,这一刻没有留多久,贺不疑的腰没续航了。过去一个月,他总睡不着,夜里在客厅开个电影,在说话声里假寐,靠着沙发上,如此往复,腰肌劳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