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路最好走,却是最不方便行走的,有些举动只有在黑夜里才显得合理。不过还好,牧荼荼依旧是遵循着从前的习惯,且不说劫富济贫,只要是自己要开始准备动手的,必然会在面部带上一层面纱,以往带着斗笠才算遮住,眼下条件艰苦,唯一能当面纱的也是从衣物中挑选出来裁剪的黑色面罩。
牧荼荼不会管这么多,能遮上脸怎样都是好的。
只叫一旁观量的姝雪有些嗤之以鼻。
上山不好上,土匪窝更是不好进,原想着在山下能捕捉到那名老媪的行踪,可看着一脚深一脚浅的足迹,新鲜的泥土被带动着,也是知道山上有人。
牧荼荼看着山顶有些玄之又玄,将马匹隐藏在山下隐蔽之处,牵着姝雪便赶赴山顶。
山路不好走也要认真走,果然不出牧荼荼所想,没等抬眼看见人影,那老媪的哭丧声便传到了耳朵里:“哎呦我的天,这是被鹰啄了眼吗?这土匪的下场这般惨?不行,我得赶紧跑。”
“跑?往哪里跑?”牧荼荼举起地上的剑举向老媪,依旧是血海尸群,无人收拾的模样,在烈日的阳光下血水显得有些干涸,倒是那一片红色入土三分,泛着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腥臭味。
而这一举动也当真是吓住了老媪,后退不及的举动也将自己跌倒在地步步匍匐着,还算岁月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样子实在不好看。
姝雪见此到是没来由的高兴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抱拳在胸,那表情像是在挑衅与她。
老媪有艰难的开口:“你们,你们要干啥呀,这,这土匪人都没了,你们抓我也没用啊!”
“土匪死了,我杀的!”七个字从牧荼荼的嘴里说出,明明是烈日的天气却是如此冰冷,让老媪不禁吓出浑身冷汗:“那你们要,要干啥呀,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啧啧啧!”姝雪轻叹道:“我们还没问呢,您当然不知道了,今日你且看好了这里,要是不如实交代,想来你的下场不会比土匪好哦!”
姝雪说着,将头看向牧荼荼似是很得意的介绍着:“我们比土匪算是好人,只是不滥杀无辜,可比老实人而言,我们就是恶人,如何取决都要看老媪的态度呀!”
姝雪走向前,脸上堆满笑意,不由分说的一股劲将老媪拽起,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啧,官府办案有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媪应该懂得吧!”
“懂,懂!”而老媪的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带着黑色面罩手举着长剑的牧荼荼,吓得老媪一双手死死抓住姝雪,身子躲在姝雪的后面期望能寻求一处庇护,只是她忽略了,姝雪的腰间也有俩把双鞭,只是此刻不那么明显。
“只要不杀我,你们问什么我都说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有子孙儿女都在贫窟区等着我拿钱过活呢!”老媪有些抽泣道,眼神在姝雪和牧荼荼间上下寻摸着,可牧荼荼到底不是狠心,看见年迈之人如此终究将手里对准老媪的长剑慢慢放下,这才让老媪放松一丝警惕,唯一的方法便是慢慢谈。
剑光在烈日下闪现的光亮就是一把镜子,比女子的铜镜还要亮上许多,这点在使用者的手里也是得力的,就像现在一般。
牧荼荼缓缓将手里的长剑放下时,看着剑面在太阳的折射下隐约露出人影。
“又是你?昨日刚刚闹过官府,今日就在这里威胁年将枯槁的老媪,这山上的人怕都是你们二人杀的吧!”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牧荼荼看着姝雪越发严谨的脸色也知道身后占了许多人,还是官府的人。
让原本想放下手里长剑的牧荼荼只能抓的更紧些,目光扫视这地上的尸体,而掉落在地的兵刃也让牧荼荼有了一丝主意,看向姝雪:“带她先走,这些人我来处理!”
“官爷儿,官爷儿救救我!”老媪的话还没说完,松开姝雪的手便要奔赴面前的坪洲县令的身旁,却是被身前的姝雪警惕道,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死死桎梏住,喝令道:“你这个老媪,哪里去?”
“县令在这里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不然那些捕快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老媪死死拖动着胳膊,生怕再被姝雪拽回去,只是眼前的县令扫看着满地的尸首,听着身后的师爷缓缓走上前依附道:“大人这些都是土匪的尸体!”
闻言县令的脸上顿时划过一片彩虹般的开心,不管这人是谁杀的,剿匪的功绩势必要落在自己的头上,看看身后的不小的队伍,在看着眼前争执的三人,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任凭他们针扎,最后只有死人才不会和自己抢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