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间不停转动的折扇和几人扑来的长枪同时作舞。
长枪刺来的一瞬,顾罹弯下腰手中的折扇横铺在手背,也是长枪相交的地方。
一瞬,只在一瞬间,确定好了他们的缓冲时间,将扇子从指尖缝隙中穿过,扇锋与之交映的任何东西都会如同那片落叶般被削毁为二。
用削铁如泥来形容在合适不过。
顾罹穿出阵队的横开的折扇在他食指挥舞,手腕翻转的一周如同陀螺一般飞出,几人被划过的脖颈全都丧命在此。
回过神来的顾罹看着满地的尸首,眼里没有一丝异样,貌似这些在他眼里不过是家常便饭般。
折扇在手中轻轻挥舞了几下,抖动下去了扇尖的血迹,依旧是镂空祥云扇。
半扇在手轻轻在胸前挥舞,一回头只见竹长安的秋水刀直指自己。
“长安姑娘这是何意呀?我可是刚才帮你清理了杂碎,不求感激也不要这般对我吧!”顾罹一副受到伤害的委屈模样,剑指轻轻推了推那把秋水刀。
也不知道是顾罹自己往上划的,还是风吹动着刀锋的舞作,他的手指猛的抽回竟是被划出来血,模样真是委屈极了。
“你我之间认识?”竹长安回想着往事,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他的身影。
“当然认识,六年前是你说要嫁给我的,我只不过是想完成当时对你的约定。”顾罹淡淡言道。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回想良久的竹长安从思绪路里抽离出来,其实竹长安也是略有怀疑,毕竟他说的六年前的事,而自己的思绪中却一直是模糊的,对这一点是完全判断不了真假的。
“我知道你会有怀疑,你放心好了,明日来大梁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顾罹说道,四目相对间,顾罹不由得笑出了声,收回的手指不停的盘玩着折扇,直直的盯着竹长安,像是要仔细窥探出一二。
“呼呼!”短暂而急促的警笛声响彻竹林,震动着树上的飞鸟四处逃窜。
顾罹貌似也被惊住,松开被他钳制住的双手,缓过被搅乱的神情,一脸遗憾的看向她:“阿姐,下次我再找你,下次就不要再把我忘记了,好吗?”
卑田院。
从袖口大方的取出几十两的碎银散发给那些聚集在她周围的人。
再看竹长安的衣着,也远不是那个标志性十足的侠客。
一袭青衣珊罗裳,青木桃枝绾青丝,没有黑色面纱的竹长安最吸引眼球的便是姣好的面容配上那一轮弯月的笑容,若说是大家闺秀也丝毫不为过。
卑田院顾名思义即是收留那些老无所依,幼无所养,鳏寡孤独的苦难人。
“长安,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碎银呀?这几十两的碎银怕是够我们卑田院吃上好几百顿的肉了!”
说话的姑娘是卑田院的掌事也是同竹长安一同长大的青梅。
“长安,你可千万别去做坏事,每次你拿着银两回来,我都心有余悸,这几次还一次比一次多,我们这些人用不上这么多的钱,你自己留着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哪有,阿清,你我是一同长大的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做坏事?怎么可能呢?”竹长安打趣道。
“就是因为我了解你,打家劫舍你做不出来,可是嫉恶如仇我是知道的,你性子冲动,爱见义勇为,要我说劫富济贫的事你百分百能做出来。”
竹清洗涮这盆里的衣物眼不抬的也能知道是她的动静。
竹清放下手里的衣物,仅在衣服上抹擦着,忧虑的神情看向她说道:“今日本应该是你的成人礼的,想想我们一起长大的伙伴现下除了你都远走高飞了,还记得叶师傅当年收徒选了你和小栗子做徒弟,如今的大梁战火四起,边疆祸事不断,从这出去的人能活着的估计只有小栗子了吧!”
竹长安摇了摇头,满眼都是困惑,嘟囔着:“今天当真是不一样,所有人都对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奇怪的话?”竹清像是知道什么,提高了警觉,把这她的手立刻询问道:“长安,你说清楚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呀!”
“今天也有人跟我说以前的事,还偏偏事六年前的事,可我是真的不记得呀,阿姐。”竹长安低下头,调节着情绪,拉过一把竹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竹清却是神神念念的嘀咕着:“六年前?六年前。。。。。。。。难不成真的是他?果然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今天是我的成人礼,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过去的事情,因为那和我没有关系!”将蒲扇挡在脸上,便自顾自的摇起竹椅。
而此刻竹清的脸上比严肃更多了一丝狠厉,甩出手中的淋漓的水滴,一把抓住竹长安的胳膊便走向屋内。
“没有关系?什么叫没有关系?六年的清君侧是你我三家人百余口的性命,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说不管就不管了?”竹清厉声道,只留竹长安疼痛的在挤眉弄眼试图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