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着一抹凉意,清凉的感官是黑夜带过的一丝浮光,窗台上,一张张硕大的窗户用琉璃所致,透过的月色的狡黠一抹亮光足以让漆黑的大厅内凸显朦胧的景色。
寻着视线,牧荼荼看去,高挂在悬梁之上的丝绸滑过一抹红带,红带上吊落而下的女子转足每个人的目光。
再看一眼神色,是轻薄的面纱垂落着珍珠,一串串的秘不相逢,一身青衣头簪一支木钗,雕美的宛如刻画上的人。
她单手驰骋着红带,跨过身姿,在丝绸的每一处旋转做舞,轻盈的纤腰宛若柳枝,盈盈一握便是触人心魄。偏偏她那一笑更是让长津城内的所有舞姬为之嫉妒的存在。
台下掌声如雷,坐落在台上便是倾城一舞。
“当真的好看!”赫连屮憨笑道。
牧荼荼撇了撇他的神情,嗤笑一声:“她便是我师傅的女儿,叶楠月!你们之前见过的!”
“叶楠月”?”赫连屮一顿:“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真没想到她竟然做了这个!”
“清倌人,也是死里逃生被逼无奈。”牧荼荼叹息道,抿了一口茶水看着翩翩起舞的人,不禁也陷入回忆中。
多少岁月是她相伴在侧,长姐如母,操劳也是不易,牧荼荼想着情不自禁的叹息着。
“你要带她一起走吗?”赫连屮问道。
“不了,拿回东西,在做一场局,我便赶赴京城。”她笃定道确实没有一丝犹豫。
“若真的嫁过去,你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即便是陛下也保不住你的。”赫连屮说道,眉角挂上一抹忧伤。
“怕什么呢?”她哼笑道,满不在意的神情,像是命中注定要走这一遭。
见过大大小小的繁华,何处不曾相互依偎在眼前?可人总不能贪恋在眼下,这是罪恶的。
牧荼荼长叹一口气,缓步上楼的老鸨凑在耳前柔声道:“这位大爷,我们的清倌人,现下要选人做弹词歌赋,一盏茶的时间能到潇湘间相会,爷可要前去?”
“自然!”牧荼荼起身便要前去,却被老鸨拦下:“公子,我们清倌人选人是要先见一面的,你要不和我到下面等候一番?”
“若是不选我们呢?”赫连屮听着这规矩颇有意味,冥冥之中总感觉自己被耍了,那么一袋子的金锭呀,少说能买下半个丰岚坊了。现在可到好,见个人还得这般求全,当正是颇感不自在。
牧荼荼撇过神情,拿着手里的折扇看着老鸨含笑,她自然明白这里的不公平,可总要忍着,自己就不信她会不愿意相见道:“敢问老鸨,这清倌人一舞着实倾国倾城且动人,只是不晓得这清倌人如何称呼?”
老鸨尬笑回应道:“姑娘名为绿卿!”
“绿卿?”牧荼荼一怔愣,心中不禁起伏道:潇湘间,绿卿?姐姐是在怀念谁呢?是我还是真正的竹长安?
“有劳老鸨,麻烦给绿卿姑娘带一句话,若是她愿意,选的人自然会是我!”牧荼荼。
闻言老鸨也是嗤笑,原本这黄金拿着总感觉有愧,现下传话倒是一点没估计的应允道:“好,只要公子做诗词歌赋得绿卿姑娘的眼,也是可以的!”
牧荼荼淡淡开口道:“明月一去过十来,赞你恨无十张口。木去南边不可知,苦相思蔚再心间,故地相伴如知己,经肝胆曾相依偎。”
闻言,老鸨顿时笑在眉头:“呦,原来是和我们绿卿姑娘有过曾经的情郎啊!”
听她这话牧荼荼也错愕一瞬,扯着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都是曾经。劳烦老鸨传个话!”
老鸨见此一双眼睛又一瞬的放亮像是抓住把柄的猫一般,应承着缓步走下楼。
身旁赫连屮察觉不对,正襟危坐道:“这老鸨不是去潇湘间,倒像是走出这丰岚坊,公子你看!”
“我知道她是去告诉他们老板了,这不是擎等着抓到一对奸夫淫妇吗!”牧荼荼痴笑道,半折的香扇叠落在唇边,笑不达眼底。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赫连屮也乖乖的闭上嘴。
看着人潮汹涌的底间,男人们挥着手试图让台上的绿卿选中,毕竟是一盏茶的时间也是难得的时光,细看美人总是高傲不清礼。
“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受人追捧吗?”牧荼荼扯笑道:“本来就是将门虎女大家闺范一点都不曾少,岂是这些青楼女子可与之想比较的呢?”
“可这样也会有不少人不满吧!”赫连屮。
“自然,她人在嫉妒在不满又如何?她愿意去做的,这条道结局都不会太好的。除非提早脱身。”牧荼荼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色,是可惜且幽深。“我的朋友就你们这些人了,总不能一个都离我而去,那才是活着也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