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是过去了五日,二月说来就来,而沈苑每次吃饭时都很规矩,一来二去也让周围的人放松了警惕。
“马上就到了,也不知晓楼主为何要留在这种地方,明明秦州那地方更舒适一些。”总不可能让他们一路都不聊天,总有人憋不住想要说话。
他的声音落下,倒也有人接上:“那秦州遍地都是江湖人士,不太妙。”
“那又如何,我们还怕他们?”
“你知道什么!千里之堤毁于蝼蚁,即便他们的实力不如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而此处刚好是……”
沈苑正悄悄地支起耳朵想要窃听消息,谁知道那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又或者是放低了许多,任凭她怎么努力,也听不到。
但凭着今日的午膳,结合方才那几人的谈话,她约莫是猜出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此时的她很感谢年前姜晟的帮助,若非姜晟赠与了她洗净伐髓之物,她的听力也不会提高这么多,而外面的人只以为她与赵尔雅皆为普通人,对她们越发放心。
即便是说话时避着她们,但也不会想到,沈苑竟然能听到。
此时马车内,沈苑吃完了米饭与明显就是农妇所做的菜品,面色依旧是平静,似乎山珍海味与寻常饭菜对她而言并无什么区别。
而明显是习惯了与沈苑分食的赵尔雅,此时却是有些难以下咽。因为这回,两人吃的东西一模一样,沈苑再也没了区别对待。
“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变了菜色?”赵尔雅神色不愈地嘟囔了一句。
沈苑闻言脸色未变,语气毫无波澜地回道:“我们本就是阶下囚,若是一直用山珍海味养着,倒像是在吃断头饭。”
她的话音刚落,赵尔雅却是打了个哆嗦,当即将碗筷放下,“不吃了。”一看她便是赌气了。
这一路上沈苑是担心出事,这才不与赵尔雅计较,甚至有时心情好了,还会开导两句,可此时的她却没什么心情,见赵尔雅赌气不吃饭,也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反正,饿肚子的不是她。
现如今,沈苑光是想想自己曾经把赵尔雅当作友人就觉得好笑。当时的自己只觉此女子秉性纯良,尽管脾气骄纵,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却不这样想了,脾气骄纵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心胸开阔,眼界大一些才好,不然遇到了事情,这一点的问题便会放大无数倍,暂且不说出卖自己的事情,光是这每日里的自以为是,她就受够了。
沈苑并非她爹娘,所有的耐心都快在赵尔雅身上消耗干净。
不一会儿,两人再次陷入昏迷,这回,等清醒的时候,却不再是在马车上。
沈苑慢慢地睁眼,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人。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被人给救了,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冷静。
那些人能从北越逃到燕国边境,一路平安无事,怎么会在这里出事?这样想着,沈苑估摸着自己便是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