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江岸曾经在丞相府住过半年,是她的书法师父,也忘了及笄之后,要嫁给他的承诺。
莫见再过来的时候,就见江岸神色黯然,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慕容燿身披厚重的貂皮大氅,面容清瘦冷冽,长发束起,别着一只价值千金的玉簪。他淡漠的双眼扫过前厅寒碜的摆件,淡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赵赟皱了皱眉道:“王爷,这江岸也太不把你看在眼里,竟然让你等这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江岸徐徐而来,镇定自若的站在慕容燿面前,道了句:“让王爷久等,江岸罪过。”
慕容燿看着他,毫无感情的轻笑一声:“亭山兄不用这样,我知你建这逸林别苑耗费了很多心血,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他没有直接叫江岸的名,而是更为亲近的称他的字,以此来证明两人之间是有一定渊源的。
江岸也没有反感,只道:“王爷能理解,江岸感激不尽。”
“倒是你,来北陵这么久,都不曾来过本王的王府,亭山,你是不是你觉得本王命数就是如此了?”慕容燿道,语气里的质疑明显。
“王爷言重了。”江岸从容不迫道,“便是放眼燕国,谁敢和王爷你论功绩?!如今不过只是闲散在府,修身养性而已,怎会有命数如此之说?”
“呵。”慕容燿冷笑一声,“好一个修身养性,便只有你,说得比那些人的好听些。”
江岸看了一眼莫见,莫见领意,从怀里拿出一副药方,递给赵赟。
“王爷的病情我了解过了,好巧不巧,我先前也救治过一位和王爷一样,中噬心散的故人。”江岸道,“照这药方上的剂量,不出两个月就可以好个彻底了。”
“噬心散这般狠毒的毒,好几年都不曾出现过了,本王和亭山的故人真是有幸。”慕容燿道,“不知道那位和本王同病相怜的故人现在何处,本王很想和他探讨一下心得呢。”
江岸面不改色:“我的手下莫念才将她送走,正在回去的路上。”
“那真是太不巧了。”慕容燿站起来,“不过无碍,亭山的朋友,总是还会再见的。早就闻见你这别苑的海棠花香了,怎地,海棠花开了?”
“是的。”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再走吧。”说着,就自顾着往前去了。
江岸和莫见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中午时分,沈苑和莫念总算走出了山路。前面不远,一辆低调的马车等候已久。车夫见人来了,立马四下看了看,快步走过来问:“可是莫念姑娘和沈小姐?”
“正是!”莫念道。
“小的等候多时了,二位快些上马车吧。”
马车平缓的走在平坦的路面,沈苑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走山路真的太累了。
莫念把水壶给她,道:“姑娘,累坏了吧,快喝口水。”
“谢谢啊!”沈苑接过来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没有在意莫念欲言又止的神情。自打她醒过来之后,就长把谢谢挂在嘴边,搞得莫念这个下人很有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