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看不出两位老人和南宫宸是什么关系?
吃完了饭,她不好意思让两位事年已高的老人做饭又洗碗就抢着帮忙收拾,李奶奶一个劲地劝:“不用了,不用了,这些活我们都做习惯了,你和宸少到外面逛逛吧。雨停了,星星出来了,可漂亮了。”
陆暄低头快速收拾着,说:“李奶奶,你就让我做吧,您和孙爷爷去休息一下。”
“哎,你这孩子可真固执。”李奶奶拿她没办法,只好放手由她去。
突然,碗沾了油太滑,陆暄拿不稳,垂直掉下去。
陆暄懊慌忙伸手出接,却还是慢了一步。感觉手指已经抓到碗的边沿,还是没能完全抓住,不禁懊恼低呼一声。
在碗将要接触地面粉碎时,一双大手稳稳接住了它。陆暄惊喜地溢出了泪,抬起头望进南宫宸深邃而温柔的眸底。
默默站起来:“我帮你吧。”说完,利落地收拾了起来,他动作纯熟,很快将碗叠起来,拿来抹布将桌子擦干净。
举手投足间俨然一个做惯家务的好先生,陆暄看得目瞪口呆。
自小南宫宸的身体不好,加上家境富裕,他可能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楚。陆暄万没料到他居然会做家务!
在陆暄惊诧的目光下,南宫宸将碗盘放在篮子里提着走出了饭厅,走向旁边的厨房,将碗盘放在水糟里,先洗干净篮子,放着沥水,挽起衣袖,熟练洗碗。
整个过程陆暄呈现呆滞的状态,直到南宫宸洗好了碗,用冰冷的手轻触她脸颊,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陆暄这副惊讶到呆滞的样子,南宫宸心情大好,向来沉冷的脸上挂着笑容,眼底的暖意是三月最温暖的阳光。
南宫宸的目光太迷人,陆暄忘了闪躲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她的迷恋大大满足了南宫宸空虚的心,瞬间拥有了世界。
手放在陆暄的后脑勺稍稍使劲,陆暄一个不慎踉跄着被他拉近。
两张脸近在咫尺,四目相触,眼底只映着对方的身影,再容不下其它。
南宫宸缓缓靠近,闭上眼,薄唇被娇嫩吸引,就在他即将碰到陆暄时。她蓦然从迷思中回神,一把推开南宫宸往外跑。
懊恼浮现眉宇,南宫宸长手长脚,没几下就追上了陆暄。长臂一伸由背后拉住纤手,用力一卷,陆暄失去重心,被他拉进怀里,半仰躺在他臂弯里,一时站不起来。
只能怒瞪着南宫宸:“放开我。我要回家。”
“小暄,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雨停了,露天天井抬头就是璀璨星光,而南宫宸的眼眸比星子更耀眼千倍,晃得陆暄一时失神。
陆暄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
南宫宸没有立刻回答,拉着她,爬上屋顶。
待两人都坐好,南宫宸歪头看着陆暄绝美的侧脸,眼底是苦涩与甜蜜交织的复杂。
陆暄闪躲着,不自在逃避着他的眼光。可是,屋顶太窄了,刚下过雨特别滑,陆暄不敢乱动,甚至必须抓着他的手才安心。
小计谋得逞,更加握紧陆暄的手:“别动,当心掉下去。”
陆暄怒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卑鄙无耻,他什么时候知道她有轻微恐高症的?被瞪的某男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无耻倾身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偷了一个吻。
“南宫宸!”陆暄咬牙切齿警告。
为免惹怒佳人,南宫宸只好缓缓道出理由:“刚刚给你讲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孙老家是经营丝绸的,他把在外国学习到了先进技术和经营理念用在了家族生意上。没几年,就让渐渐败落的家族生意兴旺起来,快速发展。成立了自有品牌,做得红红火火。孙老更是请了许多著名设计师,推陈出新,改良传统的旗袍销往各界,风靡一时。孙家迎来又一次鼎盛,而孙老已经是大龄青年,家人催得紧,每天上门的媒人几乎要踏破门槛。接受了西方观念的孙老不愿意将就,他要寻找到灵魂契合的另一半才肯结婚。为了逃避家人逼婚,孙老一心扑在生意上。一次服装比赛,为了做出最传统精致的旗袍,他亲自拜访了李家,为的就是请当时最著名的汉绣传人帮他完成旗袍上的刺绣。”南宫宸声音富有磁性,娓娓道来,极富感染力,陆暄仿佛跟着他的讲述进入数十年前,那个保守而传统的时代。
南宫宸见陆暄陷入沉思,又继续说:“汉绣的传人就是李奶奶的母亲,王老夫人。她祖上世代为官,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血统。哪怕封建朝廷已经覆灭,她仍是不肯抛头露面为孙老刺绣,甚至不肯见他。孙老这人十分固执,有毅力,他在李家门口站了三天三夜,病倒了都不肯离开。这份诚心打动了李奶奶,她让他在家里养病,给他请医生,替他向母亲求情。一来二去,两人互生好感。在李奶奶的苦苦哀求下,王老夫人终于答应替孙老做这幅绣品。当旗袍完成,惊艳了世界,孙老如愿得到了冠军,他和李奶奶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两颗心越靠越近,最终难舍难分。孙老向李奶奶告白,李奶奶万般为难告诉他自己的苦衷。她是李家唯一的孩子,为延续李家的香火,她父母是不会是让她外嫁的,如果孙老要和她在一起必须入赘。孙老一听,也十分为难。他不是孙家唯一的男丁,却是长房长孙,孙家的继承人,族人将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就算他愿意,他的家人也绝不会同意。两人尝试着要分开,却承受不了分离的痛,双双病倒。”漫天星光幽幽映着南宫宸的脸,忽明忽暗,它们都是那段时光,那段感情的见证者。
陆暄张了张嘴想问,后来呢?
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点蠢,她亲眼见到李小姐成为了李奶奶,她和孙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也许过程惊心动魄,可结局是好的。
想到这里,陆暄一颗高悬的心松了下来,却仍止不住好奇,孙老和李奶奶是怎么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