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宋美佳做短剧发行公司的意图后,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确有独到之处。
所谓免费的短剧平台,说起来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只是类似手机游戏中的“小七游戏”或者“一元手游”之类的平台,随着资本的入局,未来短剧一定会呈现一个井喷的周期,在这个周期内,都是各大短剧公司的生存之战,必然会诞生不少的精品,也必然会有大量B级,乃至C级的短剧出现。
这类短剧就投产比来说,投流肯定是亏的,短剧公司为了尽可能的回本,就会接入这类免费的短剧本台,这样一来,这些免费的短剧平台,就可以通过插入广告或观看广告解锁付费剧集赚取观看广告的钱,一来平台就以此为噱头,俘获大量的用户,增加平台的价值,二来也可以为这些短剧公司回本。
这类免费的短剧平台,除了初期需要大量烧钱买用户外,沉淀下来的用户都是平台的固定资源,后面再接入其他的短剧,都是在平台用户中宣发,后期的宣发费用几乎都是零成本。
不得不说,宋美佳这一步棋下得确实够狠。
只不过缺点也很明显,这类短剧质量普遍不会太高,而高质量的短剧,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对接免费平台,至少需要等一段时间,直到这些高质量的短剧在短视频平台榨取完最后的剩余价值后,才会去对接免费短剧平台,毕竟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想清楚宋美佳的意图后,原本我计划也做一个,但和高正商量以后,结论还是放弃。
毕竟我们公司是以内容产出为主的公司,而且这类平台前期需要大量烧钱买用户,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初创公司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投入,有限的资金还是必须花在刀刃上才是王道,拍好每一部短剧,才是我们“蜜糖传媒”该做的事情。
一个月后,我们首部自制短剧《战神无双》上线第一天,充值流水便破了五千万,一周内充值更是达到了两亿,扣掉平台分成和主播的佣金,到公司账上足足有两千多万,而我们这部剧的拍摄成本却不到四十万,在整个短视频平台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甚至参与分发剪辑的短剧二次创作者,最高一条视频的收益竟然高达十一万。
在《战神无双》上线后的第三周,热度稍减之后,我们紧接着推出了第二部自制短剧《都市化龙》,上线当天充值流水就破亿,整整一个月累计充值高达八亿,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持续地增加。
公司一炮而红。
连续两部剧的成功,直接将公司的地位上升到了头部前五的位置,公司也被广大网友取了一个外号:“蜜糖出品,必属精品”。
随着短剧的火爆,许多资本也嗅着味儿纷纷大量进场,一时之间,山海、九洲、点众、花生、天桥、黑石、终点等各大短剧平台纷纷脱颖而出,有网文平台资源的,纷纷用自家的平台的资源改编成短剧,没有网文平台资源的,各种购买版权,甚至以一万五一部的价格,面向写手群收稿,甚至网文行业不少写手纷纷转投到了剧本创作中来。
同样,稍稍有些演技的特约也水涨船高,甚至以前那些只拍院线大电影的过气明星也纷纷入场,据说在整个横店,每天就有几十个竖屏剧的剧组开机。
甚至就连我公司的一些演技较好的特约,如赵楠楠、白圆文、伊拉、苏曼青和岑小雨的名气,也随着水涨船高,不仅斩获了数十万的粉丝,甚至在拍摄期间,也经常接到了不少公司和猎头的拍摄邀约。
由于前期我实施的“勾三股四弦五”的策略,不少特约经常拍完上一部剧的戏份,转身就会投入到下一部剧的拍摄中,几乎没有档期,要么就是觉得与其去别的剧组拍完戏后,又会出现几天或者几周的空档期,倒不如呆在“蜜糖传媒”更稳定,所以大部分的特约都没离开。
但我意识到,长此以往,随着其他剧组的价格越来越高,我手里的这些特约迟早也会被挖走。
毕竟堵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说白了,这些特约出来接戏,都是为了挣钱,哪个剧组给钱多就去哪个剧组,这很正常。
于是我又单独成立了一家名叫“星光大道”经纪公司,将蜜糖传媒旗下所有签约的特约都改签到了“星光大道”,同时,“星光大道”所签约网红和特约,除了承拍“蜜糖传媒”的短剧外,同时,也对外接拍短剧和产品代言,在为公司创收的同时,也能带动他们的收入。
“星光大道”和“蜜糖传媒”两家公司的财务是独立的,也就是说,就算“蜜糖传媒”需要用到“星光大道”的特约演员时,也是需要走“星光大道的”的合同和流程,这样一来,相当于我的钱从“左手”流到了“右手”,虽然不能增加公司的收益,却能使公司的流水大幅提升,为将来“星光大道”的融资和上市打好基础。
当然,这些手段对于第一次做公司的我来说是并不清楚,这些都是伍媚给我的建议,同时,也是交由司盈盈亲手去操办的。
时间来到了年三十,此时公司签约的特约都已经陆陆续续买好了高铁票回老家过年了,偌大的公司里就只有我、高正和岑小雨三个人留守。
岑小雨是鹏城本地人,自然没有走,高正要为来年拍的戏做筹备,也没有回去,而我家里也催了我好几次,但我还是以过年期间要上线一部短剧为由,告诉家里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
年三十当天,岑小雨在海鲜酒楼订了一桌年夜饭,这一晚我们三个喝得酩酊大醉,离开时,我们三人各自离开(高正已经从我那里搬了出去,自己买了一套商住两用的单身公寓,而我也却依旧住在原来的城中村)。
街上行人很少,车辆也很少,毕竟鹏城这座城市,大部分人都是外来打工的,留在鹏城过年的人并不多。
走了一段距离后,醉意也渐渐消退,不知不觉路过了一个公交车站。
不知怎的,我忽然记起半年前,不就是这个公交车站,捡到了司盈盈的包包吗?
也许是惯性使然,又也许是我想到了司盈盈,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周围黑乎乎的,没什么人,时间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就是那天,这座位上有一个黑色的女士包包,只是此时,上面却是空空如也。
再也没有什么包包了。
我手中虽然代持着司盈盈的股份,可她却几乎从不参与和过问公司的经营情况,甚至平时连消息都没有发过给我。
她整个人仿佛从我的生命中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