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宗非但没有失落,反而十分欢喜地走了。
这次虽然没有要到钱,但他再也不是资本家的孩子了!
父亲被洗白了,那他以后也不用躲躲藏藏地过日子。
他可以回城,可以去找个好工作,甚至……甚至可以参军。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参军,成为军人,自已在这个家里就更有地位。
现在家没了,不过参军也成了他根深蒂固的梦想。
倒是季可人,几乎是被拖拽着带走的,她不敢相信自已孤注一掷,最后的奋力一搏也化为了泡影。
可惜进门前有女警搜身,不然她真的应该滴带一把刀,直接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送上西天!
她凭什么这般幸福,凭什么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她不配!
一阵寒风吹来,季可人瑟瑟发抖。
忽地,季光宗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抬手就给了她几个人响亮的耳光。
然后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你这个贱人,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该死的是你才对,是你!”
季可人冷笑着,“害死你们对我没好处,但我就是爽啊,我就是要你们都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我就是要拉两个垫背的下来陪我。”
季光宗得意地笑了:“只可惜你费尽心机,最后连我们的一点皮儿都没擦破,你安心去死吧,我会看着你死,看着你的尸体被随便埋到那个阴沟沟里,连墓碑都没有。
而我,虽然眼下落魄,但我还能穿暖,勉强吃饭,我是自由身,我还有着光明而美好的未来。
等机会到了我就回城,我高中毕业,什么好工作找不到?
你,只能烂在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来年开春给稻子苞谷当肥料。
你放心,哥哥我会多买东北的米,说不定,就是我妹妹尸体养出来的呢!”
季可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从来都没见识过这样嘴毒的季光宗!
气得她血压上涌,心口一阵阵隐痛。
想到等会儿回去,要面对泰将军留下的那两个人的质问,还有看守的铁拳,巴掌,以及干不完的活。
饥饿,寒冷,猥亵……
她忽然哈哈哈哈地笑了,想着既然鱼死网破,自然要破到底。
别活了,大家都别活了!
她笑得鼻涕眼泪到处乱流,好半天才仰起头,指着季光宗的鼻子说:“你知道吗?咱们做了快二十年的兄妹,可是我跟我哥哥我妈私下里都叫你什么?”
季可人的这个问题,戳中了季光宗心底的隐痛。
原本要走的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虽然爸妈三弟都死了。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在意。
“我们都叫你傻驴,或者蠢猪,因为你真的很蠢!每次我们看见你给我妈献殷勤的模样,都会觉得有一种逗狗一样的乐趣。
你知道为什么吗?
呵呵,你记得我妈是怎么跟你说你妈的事的吗?”
季光宗嘴唇嗫嚅着说:“她……她说我妈逼着她嫁给一个老光棍,换钱,供给她挥霍……她看不上我姐姐是个女娃,把她扔给乡下奶奶家,又生了我。
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季可人又一次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