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的同志送过来的?现在已经到站了……”
“啊,他们要换化肥?”
“换啊,换啊,换我岳大山的命都行……”
“马上,马上,我马上就带人过去……你们一定要好好款待楚州的同志,太好了太好了,简直是雪中送炭……太感谢了!”
岳大山欣喜若狂地挂断了电话,拔腿就往外跑。
“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彭大庆愣怔之后,也迈开两条长腿跟着跑,一急之下,连老家方言都冒了出来。
“岳主任,人家说了要换化肥,都是额滴……”
你岳主任能变出化肥来吗?
要是三号堤垮了,化肥厂都泡了汤你知道不?
拿什么东西给人家楚州的同志。
“彭大庆你给我闭嘴!”
岳主任一刻不停地往外跑,嘴里大声怒喝。
“全地区一盘棋,谁都要服从地区的统一安排。”
“那额也要一半!”
彭大庆一点都不怕他,只管讨价还价。
岳大山理都不理他,登上吉普车,向火车站疾驰而去。
车轮下飞溅的雨水,淋了“额滴”一头一脸。
彭大庆顾不得别的,登上自已的吉普车,跟在后边,直奔火车站。
火车站那边,司马武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火车还能正常进站,那就说明,至少到目前为止,巴陵城区这边还是比较安全的,没有被洪水吞没。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六个车皮的麻袋及时送到,巴陵城也还安全,司马主任心里又开始惦记他那三万吨化肥。
有了这六个车皮的麻袋,想必巴陵地委的领导,会帮他说上几句好话吧?
彭大庆那厮,要是敢再给自已摆一张臭脸,信不信司马主任大嘴巴子抽他丫的!
片刻之后,两台吉普车飞驰而来,水花四溅。
“楚州来的同志呢?在哪?”
岳大山嘶哑的吼声,响彻夜空,连狂风暴雨的呼啸声都给压了下去。
等司马武在车站负责人的陪同下大步迎出来,岳大山疾步上前,紧紧握住司马武的手,连声说道:“同志,感谢感谢,太感谢了啊……还是楚州的同志好啊,在关键的时候帮了我们大忙,太感谢啦……”
“司马!”
司马武还在忙不迭地谦逊客气,冷不防一声暴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