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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
在魔君们尊贵的床榻之上,“獨”正盖着柔软的金丝蚕丝被子,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他身上的伤口早已被包扎过了,脸上的神色相当的静谧且安详。
獨疗养的这间屋子恰好位于魔梅林里,现在恰好是魔梅盛开的季节,一朵又一朵魔梅挂在枝头,偶尔也有魔梅花随着微风落下。
魔梅林子里面的弱魔们则是嘻嘻笑笑、打打闹闹着,手上则是有条不紊地采摘着魔梅,大有一副岁月静好的氛围。
而还在魔梅林里被障眼法困着的獨:“……”
他之前被阮逢年剜了不少肉,充足的魔气使得他即使被困在这里空耗了这么久都没有死去,但是他现在依然虚弱。他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缓缓地逝去。
獨的左手边是他曾经瞧不起的弱魔蝼蚁正在说说笑笑,他的右手边则是一个顶着与自己一般面容却在柔软的床榻上睡得舒舒服服的冒牌货。
狗东西。
獨再强大的心脏也经不起这样精神方面的双重刺激。没想到啊,当初一派天真的小毒物,被他糊弄得团团转的小毒物,也开始变得如此心机深沉、算无遗漏。
獨被恶心地一口气长长久久都难以吐出。
而被獨记恨折的阮逢年,此时却对颂门关内的风起云涌丝毫不在意。“心机深沉”的他反而手上正拿着花,一瓣又一瓣地揪着花瓣。
姐姐爱我,姐姐不爱我。姐姐觉得我幼稚,姐姐不觉得我幼稚……掰到最后一个花瓣的时候,阮逢年的念叨恰巧停留在了“姐姐不爱我。”
少年魔尊脸一黑,眸色也跟着一沉。
不信。
再摘一朵花。
姐姐爱我,姐姐不爱我……
四周几个注意到阮逢年如此姿态的魔们都忍不住含胸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许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反派总是手里捻着佛珠。而阮逢年现在手里揪着花瓣,从外人眼中看来诡异的效果也大差不差。
柔嫩的花朵象征着脆弱而无辜的生命,而魔尊大人如此残忍地碾碎他们,就像是轻而易举地抹去这些蝼蚁的生命。他在备战时这般揪花瓣,想来是正在精心预备着自己的天罗地网。
嘤,好残忍好可怕,好吓人的权谋斗争。
事实上的阮逢年全然屏蔽周围的备战时的紧张氛围,整个人反而是纠结沉浸在了姐姐爱不爱我的思绪之中。这一回他的花瓣停留在了“姐姐爱我”。
嘿嘿,姐姐爱我。少年郎的耳朵一红,心里也像是吃了蜜一般。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