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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阮逢年的视线也落在水镜里面,他附和着姜白,“姐姐,他们看样子亏心事做了不少。”
水幕里面,每一个蠹虫的脸都给展现得无比的清晰,乐得姜白把这些都当成是电子榨菜,美滋滋地就着阮阮的手吃零食吃得香滋滋的。
颂门关城墙上面的魔们可没有那么好运,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仙族姑娘,舒舒服服的坐在座椅上吃得高兴,自己本人却只能兢兢业业地在城墙上边等待着魔君的命令。
这样的对比出现一会儿还好,持续了一段时间,便使得他们忍不住去想象这仙族姑娘的座椅究竟是多么的柔软,想象着这些看着就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入口之后究竟是有多么的美味……这太残忍了。
假如这些魔们是穿越过来的,他们必定要震声发疯吐槽:这和深夜拉练的时候被迫看美食视频有什么区别?!
阮逢年并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在他的眼眸里,常年只有自己人能够被纳入他的视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在他眼里,大概基本都是马赛克的形状。
现在他的眼里清晰的只有姐姐。他低垂着睫羽,看着姐姐那娇软漂亮的唇瓣翕动着,贝齿很快咬下他手中的美味。
给姐姐喂好吃的东西,有一种别样的快乐。只是……少年郎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眸底里的黑色则是愈发浓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代替这些美味,然后与姐姐亲昵地唇齿相依。
他每每觉得姐姐漂亮的时候,血脉里的那团黑团则会愈加蠢蠢欲动,叫嚣着他深埋的欲念。
这是对的吗?
为什么他一面希望姐姐万分快乐,又一面希望姐姐能够耽于与他之间的情谊,被他彻底地搂在怀中?
阮逢年其实对很多东西一向没有什么占有欲。众人趋之若鹜的灵石,他借人送人的时候也毫不含糊;他小时候热爱玩的一些小玩具,他分享给其他魔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一些少有的珍馐美馔,他分发下去的时候也是眼眸都不眨一下。
可是姐姐却不一样,他讨厌有任何人接近姐姐,每天一睁眼一闭眼,都希望姐姐能够永永远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矛盾的是,他又希望姐姐能够在广阔的天空中自由地翱翔,而不是被禁锢于一隅之地。
阮逢年闭上了眼眸。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使得他酸酸涩涩的。
姜白没有注意到阮逢年的心绪变化,她现在正在乐滋滋地看着通讯水镜里面丑态毕露的蠹虫们。嗯,下饭。
实际上,除了姜白和阮逢年以外,魔君那边以及仙族那边,都在通过着自己的眼线,观看着园林的状况。
这座小小的园林,容纳的人数并不多。但此时它却被各方聚焦着。
……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毒美人这是研究出来了什么新的巫蛊?”无论是青云宗还是仙族的几个世家,此时都不忍再继续看上那水幕一眼。
就连那几个早已习惯了烧杀抢掠的魔族魔君,此时也相当不忍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压抑下来自己对阮逢年无边的恐惧。
刚刚在实时转播的水镜水幕里面,他们看见了一个又一个奇特无比的魔。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生来残缺,但是他们残缺的部位却都被园林里常见的花草树木所覆盖,就像是这些园林给了他们新生一般。
可是无论是仙族还是魔族,他们翻遍了自己可以查阅的典籍,都没能够查阅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未知往往会令人恐惧,他们也因而对这个神秘的园林感到了畏惧。
这一定是这毒美人研发出来的新巫蛊。他们虽然不明白这些魔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但是在他们的刻板印象的引导下,他们一致认为——这座园林一定是被施下来了某种禁术,而这些禁术的使用条件一定是要献祭掉若干条人命!
这个可恨又可怖的毒美人。
众人咬死了这阮逢年定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变态。同样的,一些仙族世家虽然不知道姜白究竟是在其中发挥了一个怎样的作用,但是依旧是想要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以此来瓜分她名下的万千资产。
“人间炼狱,这当真是人间炼狱,我们派出去的这几个弟子,居然都如此惨烈地折戟在了这座小小的园林里。”白淑茗摇着自己的扇子,脸上写满了虚伪的悲伤情绪。
而在她的身侧,伪装成随侍的姜朗眼眸里也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姜白有了新弟弟有如何?她就算是有再多的弟弟,那些新的弟弟们也可能会是下一个和他一样的“白眼狼”。
在白淑茗出声之时,又一个魔君派来的强魔被忽而出现的藤蔓一拉一扯。待得众人反应过来后,那强魔的脖子早已被强劲的藤蔓勒出来了道道痕迹,嘴巴里也早已吐出来了长长的舌头,看上去死状万分凄凉。
“不守规矩的小孩儿,就应该被吊死在这里。”幕后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仍旧是笑嘻嘻地飘荡在风中。
园林里幸存着的仙们魔们都开始忍不住地啜泣出声。死亡就像是高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大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突然落下。
“啊啊啊!”他们凄厉的尖叫听得遥在水幕之后的众人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他们对阮逢年的惧怕被推到了顶峰。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看上去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魔族园林幕后,好多个负责“角色扮演”的魔正忙做一团。而那些被他们认为是早已惨死的仙族魔族人,此时正被一齐圈在了一个术法法阵之中。
原来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园林里面的工作人员假扮成了惨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