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如同被他的话烫到,一下子蹭蹭蹭的后退到玉简架子的尽头,两旁都是四通八达的小道。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徐凌云,如同白日见鬼一般,不,白日见鬼,都不会让白萱脸色如同现在那么震惊。
“徐凌云!……你!”她忍不住低声将他的名字咬在唇齿间,不敢大声,怕惊到附近的其他人,又实在压不下那一腔怒意。
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萱没有直接说出来,但脸上的神色已经很明显。
她生气了。
不是气徐凌云态度冷淡,而是气徐凌云莫名暧昧的语气,随随便便就越过那一条界限!
白萱咬着嘴唇,最后一个“你”字已经有些沙哑,小巧单薄的耳朵也开始微微泛起粉红。
在秘境里,虽然有器灵的激将,但白萱本就起了那种心思,所以才叫器灵转了空子。
徐凌云不曾觉察到她对于他的感受么?不可能,他觉察到了!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说,如同对待叶疏雨一般,对自己顶多比对普通女修好那么一点,在自己有难的时候会施以援手,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白萱知道了他的意思,从此也收起了那份心思。
你不喜欢我,我就会将莫方面的对你的关注从此斩断,从此,我与你,只是道友!
你不喜欢我,现在却又主动挑起,侮辱我么?
无数个念头在白萱的脑海里萦绕,质疑就在她嘴边,几乎就差那么一瞬,便要脱口而出,然而理智和自尊终究让她一腔怒意从头往下开始冰凉,化为最后的一句维护自尊的冰冷语句,“我和问岚真人做过什么,和别冥道尊无关吧?”
徐凌云站在两面玉简极多的架子中央,镶嵌在洞顶的明珠洒下的光,将他眉骨的阴影洒下,笼住整个眼窝,白萱看清楚的他的眼神,只听到他一声极其冷淡的——“哦。”
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人发不出火,也使不出更多的力气。
徐凌云缓缓转身,继续往琅嬛外走,留下白萱站在木架中央,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无心不知有情痛,白萱强忍着才没流下眼泪,最后仿佛看开了什么一般,突然兀自一笑。
呵呵。
既然你不在意,那她也不介意把事情挑明了说!
她在一个山洞前追上了徐凌云,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进了那个悬挂着“神器志”的小小山洞。
“徐凌云,”白萱仰起头,看着徐凌云,缓缓一笑道:“如果你不知道男女修士之间的界限,我不介意告诉你,任何一个男修,都没有有资格管一个不相干的女修和哪个男修做过什么!”
“你刚刚说的话,换做任何一个女修,都会当做你在表达对她喜欢和在乎。”她一双本泛起微红的眼睛,越说越冷清,清澈到能让徐凌云看到底下的冷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你刚刚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以后请你不要再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刺探我!”
“卑鄙?”
徐凌云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还没有谁敢当面给他这种莫须有的指责!
他的眉毛狠狠的压下,将眼睛显得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白萱觉得,他看自己,就如同在看一只猎物!
然而这里是琅嬛,白萱已经充分的了解了琅嬛的规则,严禁修士在琅嬛在打斗,徐凌云就算现在想拗断自己的胳膊,他也要试一试,能不能避开在此镇守的执法堂修士!
“我已经把所有知道的青冥界之外的事,全都告诉了你,你再刺探,也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其他任何东西!”白萱知道,徐凌云现在唯一在乎的,便是小烛口中那个能以元婴转世修行的“大能”。
徐凌云定定的看着白萱,终于能让她看清楚他眼里的光,复杂又明灭不定。
果然他在意的就是那些!白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缓缓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拿下来。
她要说的话,终于说出口,这下轮到她转身往琅嬛外走,去云霄殿看看何事有召,徐凌云却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拦了下来。
“我要见烛龙。”他的神情不容有二。
白萱抬起胳膊,立马甩开了徐凌云的手,冷冷道:“小烛修为受损,灵智尚未恢复,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算来了个仙尊想要见他,都得等!”
说到他真正在乎的事,徐凌云便直入关键处,追问道:“他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灵智?”
“不知道。”甩下这句话,白萱终于走出了那处山洞,飞快的往琅嬛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