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皇后娘娘真是个性情中人。”于都感慨一句,这宫里边那么多人,恐怕也只有太后和皇后敢在皇上跟前这般没规没矩的了。
婧怡笑起来:“咱们娘娘跟皇上哪里是寻常妃嫔可比的,今日摒弃前嫌,是个高兴事儿。”
于都笑着点头,皇上心情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好过,这夏日本就叫人烦躁,整日里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伺候,战战兢兢的。
虞翎吃了个七分饱就撂筷子,捧着放凉的茶水灌了一大口,议事堂放了许多冰,很是凉爽,只是这饭菜油腻了一些。
沈君离牵着虞翎的手往后边寝殿里走,嘴里也不闲着:“朕一直都还没有问你,夜央宫失火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虞翎早就猜到沈君离会有这么一问,她反问一句:“这很要紧么?要紧的是,皇上记挂着的这桩事已经了了,不是么?”
沈君离把她摁到软塌上,笨手笨脚的取她头上的首饰,发丝被勾的生疼,虞翎撇眉忍着,没有吭声。
“你也太激进了些,朕把这事儿压下来废了大劲,也还好虞将军帮衬着,否则真的追查下来,你这个皇后的贤良名声还要不要了?”沈君离沉声指责她一句,倒也没有再多说些别的什么。
虞翎想顶嘴,她哪有什么贤良名声,她这个战马皇后就算有什么名声,也是浴血奋战的杀神名声。
碍着自己今日是来服软的,虞翎忍了一嘴没有说话,只是鼻腔里一声很轻的哼声没有忍得住。
声音很小,也不晓得沈君离是怎么听见的,他正好把最后一件头饰取下来,将虞翎往床上这么一丢,就压了过来:“嗯?朕瞧你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虞翎当日没有从议事堂出来。
这事儿传得很快,南宫天娇从敬慈宫出来就晓得了,她此时瞧着外头的月亮高照,一点胃口也没有,烦躁的呵斥:“把东西都给本宫撤走!本宫瞧着恶心!”
符柳也不敢劝,眼见着人都被轰干净了,也只能给南宫天娇递了一杯牛乳:“娘娘保重身子。”
人人都跟她讲道理。
虞翎是皇后,是天下主母。
帝后和睦她该高高兴兴的,她要乐呵呵的。
可她就是做不到,她巴不得叫沈君离彻底恼了虞翎,把她扔去冷宫了才算顺心了。
穆妘婔也坐不住,病刚好,原以为皇上接下来就要召幸于她了,哪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皇后。
眼见着今夜皇后是不会从议事堂出来了,她便赶着来了一趟青椛宫给贤妃请安。
南宫天娇正烦着,穆妘婔的到来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个头,语气冷得很:“你原是这一批里拔尖的,怎么叫那个白乐安抢尽了风头?”
穆妘婔被这话激了一下:“娘娘,臣妾前些日子病着,才平白无故的让贱人捡了便宜,臣妾早就瞧着那个白乐安不顺眼了,到底是乡下要回来的丫头,做足了低贱的事,才留的皇上多瞧几眼。”
南宫天娇不以为然:“那也是人家的本事,留的住皇上。你瞧瞧皇后,不是一样的使了手段留住皇上?如今这凤鸾宫里强强联手,本宫自是无惧,你呢?”
穆妘婔憋得小脸通红,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她本就生的美艳,那股子拗劲儿像极了从前那个目中无人的虞翎。
沈君离见了是会喜欢的。
“不过如今你既然是本宫身边的人了,那么本宫自然也是会提携你,给你机会。”南宫天娇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脸上挂着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手让穆妘婔过来。
穆妘婔顺从的走到南宫天娇对面坐下:“娘娘有何妙计?”
南宫天娇拍了拍她的手,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良久,才开口道:“若是寻常的召幸,前有皇后,后有白婕妤,你只怕也顶多叫皇上新鲜几日,要抗衡白婕妤如今的地位,难。”
“不过想必你也听说过咱们那位皇后的事迹。”南宫天娇眉眼一挑,“你像她,却又不是她,穆戈嗒早些年也是领过兵的,你可会骑马?”
哪晓得穆妘婔摇了摇头:“父亲不要臣妾学这些。”
南宫天娇把手收回来,正要说可惜,穆妘婔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臣妾会跳剑舞,从前父亲逼着臣妾学舞,臣妾那时候性子顽劣,就选了个剑舞。”
剑舞。
南宫天娇大笑两声,把手中的珠子往桌上一搁:“剑舞?很好!”
说完站起身来在屋中走了一圈,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回身仔细打量了一番穆妘婔,眼中光芒闪烁:“穆贵人,你的福气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