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颖妃还真是好算计,生怕她中途不下仪仗,还刻意到她面前晃了一下,实则就是想让她走去太央宫。
如若不是祁渊不放心她来接她,这绣鞋的问题估计也发现不了。
“虽然是尚衣局送出去的绣鞋,但陛下明鉴,尚衣局为给娘娘赶制绣鞋日夜操劳,怎敢生出暗害娘娘的心思——还望陛下明鉴啊!”绣娘说着,脑袋不停地磕在地上,惊怕地求饶着。
祁渊微微抬手,示意把人先带下去,随后看了眼沈珈芙这边。
方瑜上前,在沈珈芙耳边轻声道:“娘娘,待会儿要在殿上审人,场面有些不好,娘娘还怀着身孕,奴婢先送娘娘去侧殿吧。”
方瑜所说的场面不好,那必然是要见血的,沈珈芙如今见不得血腥,这种场合祁渊也不会让她看着。
沈珈芙微微抬头,看见祁渊的神色,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好,跟着方瑜一起往侧门去。
等她走了,祁渊才下令将审过的人带上殿。
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人被拖上殿的时候俨然已经成了血人,慎刑司给用了药,思绪还清明着,口齿也清晰,能说得出话来。
“说罢。”祁渊凉薄的视线落在下方三人身上,示意她们开口。
这三人一个是尚衣局的绣娘,一个是给沈珈芙送绣鞋的宫女,还有一个就是芷清宫的宫人。
与另外两人不同,芷清宫的宫女身上没有伤处,神色也极为冷静。
“回陛下,奴婢是芷清宫的宫女紫苏,平日里负责给颖妃娘娘熬煮汤药。”
“娘娘从行宫回来后奴婢便发现娘娘的药都停了,奴婢日日熬药,但送去的药娘娘也没喝过。”
“那日尚衣局的人来给娘娘量身制吉服时奴婢正好去送药,偶然听见娘娘身边的红棉给绣娘偷塞了荷包。”
“那绣娘拿了荷包就走了,奴婢记得脸,正是眼前的这个绣娘。”
地上的绣娘双目惊恐,被人揭发的时候还在喘着气,忙道:“陛下饶命啊,奴婢一时财迷心窍,红棉姑娘托奴婢办事,奴婢不得不从啊,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托你办什么事。”刘秉和问她。
绣娘抬起头,似乎在找颖妃在哪儿,被刘秉和一脚踹出去:“殿前岂容得你无礼。”
“红棉姑娘,她、她叫奴婢将今年原要给玉昭仪娘娘绣的绣鞋绣小一些,奴婢想着即便绣小了,到时候再赶制一双新的也并无大碍,就、就应了——”
另外一个宫女此刻也结结巴巴地回:“是,奴婢也是红棉姑娘,叫奴婢将送去的绣鞋珠子线剪一些,奴婢本、就是尚衣局当差的,做这些事别人也瞧不出……红棉姑娘还给了奴婢一枚金钗和许多金银,奴婢收起来了,收起来了……”
说罢,她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颖妃身后的红棉,膝盖磨在地上,双目赤红一片,求她说句话:“红棉姑娘,是你吩咐的啊,颖妃娘娘,颖妃娘娘,求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祁渊看着这一出闹剧,冷冷出声:“来人,拖下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