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声,恳求地唤了一句:“九娘。”
崔窈宁很想严肃地告诉他自已不想听,可是又担心他真的会觉得听进去,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裴宴书,嘴长在你自已的身上,你想要说什么话就说,难道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说吗?”
“不是。”
裴宴书知道她这会儿真的生气了,低声道:“可总你有听和不听的权利,这点我得征求。”
这么久的相处,他实在把她的脾气摸了个透。
崔窈宁眉眼舒展,语气缓和了下,有点没刚才那么生气了,撇了撇嘴,“算了,你先说吧。”
裴宴书低声跟她解释自已的想法。
他知道她是为了让王氏高兴才这么做,可是只要是假的就永远成不了真,总有露馅的时候。
若是日后她俩单独在一起,王氏兴起让她作诗,她又该如何,到时候王氏岂不是会更失望?
不如老老实实地将自已的不足坦白。
就算没有那么有灵气,可肯学王氏就会高兴。
“九娘,他们是你的亲人。”
“我永远不会欺瞒你,更不会欺瞒你的亲人。”
这个理由让崔窈宁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好吧,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了她。
崔窈宁勉勉强强地原谅了他,扑进他怀里,娇里娇气地和他抱怨这个诗词有多么的难作。
她好奇怪一件事。
分明父亲是名士,母亲也是很有名气的才女。
虽然母亲谦逊地说她只是小有名气,可在她心里这是谦虚,立刻将这个小有名气改成了很有名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是有才气的人,为何到自已这里却没有继承他们的半点才气?
裴宴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我教你?”
很奇怪。
崔窈宁在母亲那里还有一些要面子不好说,但是在裴宴书这里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提要求,知道她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不会被他取笑。
虽然母亲也不会,可是她还是想让母亲骄傲。
“等我在你这里学会了,再给母亲看吧?”
裴宴书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崔窈宁立刻兴冲冲地让他在三日内把她教成一个很会作诗的人,想了想,就连她自已觉得这话多少都有点蛮不讲理,心虚地改正了一句,
“不要特别会作诗,会一点点就可以了。”
少女露出细白的手指,比了小小一点给他示意,她只有这点点的要求,他不能都不答应吧?
裴宴书看得轻笑,极为包容地应了下来。
“好。”
教一个没耐心又娇气的小姑娘作诗是什么体验呢,裴宴书很快就体会到了,她其实非常聪明,一点就通,可是很容易就会被转移了注意。
不是被窗外嗅到的花香转移了,就是指着那些诗人问他们生平的那些风流韵事,要么就是咬着笔杆写写画画,总之就是没法静下心作诗。
裴宴书一早知道她是个没耐心的人,倒也不觉得意外,很有耐心地教她,倒是她自已似乎觉得有些羞愧,仰头亲了亲他算是给他的奖励。
裴宴书望着干完事就溜的少女,呼吸略沉了些,将她翻转过来,按在摊开的诗词上,轻抚着她的脸,轻轻咬了下她红润的唇,低声道:“不专心的学生要被夫子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