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她语气重,李贤一怔,他偏过头,慢慢垂下眼睫,恢复了卑微。
他低着头,又很快抬了起来,“公主本不喜臣,如今,却是连立功的机会也不给了吗?”
许栀陡然想起,从邯郸回咸阳之后,他官阶虽没升,但嬴政给了四郡监察实权,这比升官好上百倍。
他曲解了她的意思。
但许栀也就打算这样将错就错。
“早前说好了你在城父,我在行宫。你在楚宫本来仇人就多,横插一脚干什么?”
扶苏亲自坐镇城父。
李贤将陈伯与吕泽留下交接。
他来行宫既是受扶苏所命,也是自己想来。
与其在城父闭门不出,不如把最后不可察觉的时间全部留在她的身边。
他兀自笑了笑,“臣焉能放过灭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上次,功劳全给王翦了,臣与父亲半点好处都没摸到,还被楚系那些要分封的老东西呛了一口灰。臣实不能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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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嬴政那里瞒了不少。
就在郭开身边安插陈伯混淆视听这个事,他就能借此从地方调回去。用不着让她开口请求。
李贤这辈子若想追名逐利,大有其他办法,他也没必要把命拴着。
对他对自己的这种说法,她一点不能苟同。
许栀迈了两步到他面前,语气上扬。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贤担心她知晓了什么。
他不希望她知道那块红石的秘密,他深知愧疚比恨意更折磨人。
许栀看见他的神色,叹了口气,她感到难过。
她抿唇,“让自己感到痛苦并不是证明你还活着的办法。”
“许栀。昭氏得见我,必恨我入骨。若你能将我送入狱中,那此行,则事半功倍。”
许栀不明白,为什么古人就是喜欢把自己往大牢里送才开心。
韩非是这样,张良是这样,现在又轮到李贤。
韩非的事折腾得很麻烦,李斯还跟着死了一回。
张良入狱,她在书上亲眼见他死亡。
这种痛苦,她绝对承受不起第二次。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她看着李贤揣着袖子站在那儿,李贤固执起来,真够暮气沉沉。
他还是一动不动。
许栀最终还是越过了那道珠帘‘屏障’,拽了他袖子,想一把扯他到门口。
李贤顺着她的力走了两步就不走了。
“公主莫要因小失大。”
她蹙眉扭过头来,盯着那张脸,愤愤然,“什么是小事,什么是大事,我分得清!”
他倏然愣住,目光重新凝聚到她拉他的动作。
这个注视令许栀如遭电击,刹那松开他。
“宁愿麻烦些,你也不能去牢里待着。城父昌平君那边你得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