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要搬回了白家了,还能记得这事吗?”
何复的语气已经到了连白初贺都无法忽视的程度,“何复,你想说什么?”
何复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句,“贺子,我觉得你自从回了白家之后就变了。”
白初贺听见他说完这句后,身旁传来模模糊糊的女声,听起来是牧枚的声音,好像很不赞成何复说的话。
白初贺心平气和地开口,说出的话却很直白,让人无法回避,“变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何复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好半会儿才又开口,“白皎是什么人,你让他进阴家巷的房子,你都不会觉得膈应吗?”
“何复!”一旁的牧枚已经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
有些话一说出口就刹不了车,“我就挺奇怪的,你不是应该很讨厌白皎吗,有必要对他这么好?我——”
“何复,别代替我来评判我的事。”
手机里传来白初贺冰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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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复愣了一下,气不过,一把将手机拍在木板桌上,“我真是奇了怪了!”
白初贺虽然平时给人一种面无表情心不在焉的感觉,但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里算是情绪很稳定的那类人,在何复的印象里,白初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疏又冷漠地对待他。
“他妈的我这不是为他着想吗,结果连好脸都捞不到一个!”
牧枚无语的要命,“你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啊,什么变不变的,你这话是好兄弟该说的吗,初贺平常压力有多大你不清楚吗?”
“我说什么了!”何复气急败坏,“他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今天说了白皎一顿!”
“”牧枚是真的觉得头痛了,“不是,大哥,所以你没事说人家干什么,人家做错什么了要被你说一顿?”
“做错什么了?就光占了贺子位子十几年这事他就不占理了!”
“白皎被认回白家那也是初贺爸妈的决定,跟他本人有几分钱关系?白皎被领回白家的时候可能连领养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你这么说和道德绑架人家有什么区别?”
“我道德绑架?”何复不可置信,“合着大家都没错,是我错了行了吧?”
“错不错那都是白家的事,初贺都没说什么,谁说也轮不到你来说。”牧枚压低声音,“何复,你管越界了。”
何复满心窝火,“光说我,你又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不觉得他变了?”
牧枚盯着他良久,再度出声,声音很轻,但字句清晰。
“初贺吃了这么多年苦,终于被白家找到,和父母团聚,能够过更好的生活,我作为朋友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开心。但你呢,何复,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何复同样盯着牧枚,说是盯,眼神已经接近瞪视,牙关咬得死紧,肌肉在皮肤下滚动。
牧枚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何复,你该不会是看不得初贺过得好,想让他和你一起继续跟从前一样吧?”
“啪”,巨大一声响。
木板桌被一脚踢翻,碗筷碎了一地。
隔壁桌的人被吓了一跳,悄悄地往这边看。
何复双手插兜,阴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吃了。”
白初贺收拾好东西,带上卧室的门,站在连接客厅的过道里静默片刻。
过道里亮着灯,他背对着自己的卧室,眼前刚好是对面那间紧闭着门,白皎一度很好奇但没有开口问的房间。
房间门很干净,门把手因为经常擦拭,没有积灰,看起来像是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白初贺的手搭在面前这间房的门把手上,停顿了很久,才打开这扇门。
月光最先流淌出来,在他身后拉下一个长而沉默的影子。
房间里一张床,一架衣柜,一张书桌,和白初贺房间的布局一样。
床上套着干干净净的浅米色四件套,枕头上压着叠好的被子,被子上放了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偶。
书桌上放了台灯,笔筒,笔记本,一盆小多肉,墙上挂着和他房间一模一样的洞洞板。
白初贺挪了挪桌子上多肉的位置,好让白天时的阳光能更好地照耀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