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洛尔村长就和教会的人赶到修伯的家中。
克莱尔修女又认真检查了一遍陷入昏迷的修伯身体,确认他没有性命危险,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克莱尔修女推测应该今天之内就会醒来。
而在修伯家客厅内,白羽在向众人描述昨晚的经历。
“戴着诡异笑脸的头骨面具?”汉斯神父一只手抵着下巴,重复咀嚼白羽的描述。
“天啊,也就是说那个黑影很有可能会来到村子里!?”洛尔村长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失声道。
白羽不可否置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昨晚那个黑影,很有可能就是堕落的使徒。”
“你怎么确定的?”汉斯神父灰蓝的眼里罕见露出诧异的眼神。
“昨晚找到修伯叔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腿的裤子上有两道漂亮的横切口,”白羽回忆起昨晚的经历,“应该是那个黑影手中的小弯刀所致。可是一开始我并不清楚那家伙的意图,后来我想了想,姑且有了这么个推论:黑影肯定是想杀掉修伯叔的,因为如果那家伙是想救人的话也就不会让修伯叔陷入昏迷了。”
“嗯嗯。”洛尔村长拄着拐杖点头,一旁的汉斯神父稍作思考后也颔首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明明在我赶到之前就可以痛下杀手的,为什么不直接用小弯刀在修伯叔的致命位置上来上一刀,而是先在他的右腿裤子上开两个口子呢?”白羽皱着眉头,继续说:“后来我为了止住修伯叔左脚伤口的出血,顺势撕下了右腿裤子上布料,当看到右腿肌肤裸露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想到那个传闻:堕落的使徒在杀人的时候是喜欢砍掉对方的一个肢体,使对方活活出血和痛死的。”
“而修伯叔右腿裤子上的那两道切口不就正是腿部的区域吗?”白羽神情严肃地分析着,“也就是说当时那家伙是想先标记好下手的区域,然后再用小刀切割掉修伯叔右腿的。”
“可是这也不是很费时间的事吧?为什么那个黑影不动手呢?”汉斯神父问。
白羽愣了一下,低头思考了一番才又继续说:“是因为那人想要把砍下来的肉体带走。”
“带走?”村长和神父一同开口问道。
“嗯。”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似的,白羽点头道:“根据关于堕落的使徒的过往事例来看,尸体周围并没有留下被砍下的肢体,这就说明那家伙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带走尸体肢体的,并不是单纯的杀人手法,有可能是用于收藏或是其他的什么目的。”
“可是,就这么带走有什么不便吗?”洛尔村长疑惑道,“难道是担心拿着肢体不方便逃走吗?”
白羽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抿着嘴思考,对于村长的疑问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答案。
总有一种差了点什么的感觉,究竟是漏掉了什么讯息呢?白羽皱眉不解。
三人都锁着眉头沉思。
“看来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最终还是汉斯神父打破了沉默,“不过不管怎样,既然那个黑影能出现在山下的树林,那也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就在村子周围游荡。有必要加强一下村子周围的巡逻了。”
“可是村子里的男人……年纪都不小了,就算巡逻发现了那个恶魔,又能拿对方怎么办呢?”洛尔村长心事重重道。
“现在看来,有必要回王都一趟了,看看能不能寻求些骑士的庇护吧。”汉斯神父也叹气道,“在此之前只能麻烦白羽先生保护一下村子夜晚的安危了。”
“嗯,麻烦你了。白天的工作你可以不用帮忙了,就好好做夜晚的护卫吧。”洛尔村长说。
“好吧,我知道了。”事已至此,白羽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修伯家又恢复成三人的世界,只是修伯还在卧床不起,显得有些安静。
白羽和希尔维亚坐在修伯屋内的小床上,这是平常白羽睡觉的地方。两人望着对面床上的修伯,心都不由得沉重起来,这个家没了修伯的声音,还是很寂寞的。
“我和爸爸又被你救了一次呢。”希尔维亚试着开了一个话题,“我都不敢想要是没有你在的话,我和爸爸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很谢谢你,白羽。”
“我也被你们救过啊。”白羽淡淡地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勇敢啊?”希尔维亚低下头,明明和白羽是同龄人,可是对方表现出的成熟和冷静,还有勇气都远远超过了她,这让她感到有些自卑。
面对希尔维亚感叹般的疑问,白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待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白羽才缓缓开口,语气惆怅又感慨,像是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有勇气的。”白羽望着木地板,自嘲似地浅笑,“以前的我也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一直在身边人的呵护下生活,然后在他们的保护下逃命……到了最后,身边能保护我的人都相继离开了,我也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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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经历过痛苦和绝望才能成长勇敢的。
白羽说起这段话的时候,总是以一种风轻云淡的语气平淡在诉说,在希尔维亚想来那明明应该是一段辛苦且心酸的过往才对,虽然白羽从来不把过去的经历告诉她。
“那一定是一段艰辛的成长吧。”希尔维亚心疼起身边的他,伸手握住他的手。
白羽也不否认,露出寂寞的笑容,这个笑容却让希尔维亚感到更加难过。
“白羽。”
“嗯?”被叫到名字,白羽扭头看向对方,抬眼便正对着她那黑红的眼眸,如同她的发色一样漂亮。
“我想告诉你……能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希尔维亚认真地说道,像是在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