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时间却不让用饭,就不是怠慢?
香宜正要开口反驳虞望北,绯晚抬手阻止。
笑道:“既然虞大公子执意不肯,那么,本主就等一等虞大人也无妨。”
虞望北立刻回击:“昭小主莫要误会,微臣并未阻止小主用膳,只是想等父亲来侍膳以示尊敬,毕竟……”
绯晚打断:“大公子的尊敬,本主切实感受到了,不必多言。趁着等待虞大人的工夫,闲来无事,本主正好有点琐事请大公子帮忙。”
谁愿意听你废话,跟你磨嘴皮子,给本主办事要紧!
虞望北警惕:“不知昭小主有何事吩咐?”
绯晚指了指一旁的丫鬟兰儿。
让虞家把兰儿奴仆身契拿出来,去官府销掉,放籍为民。
“多亏这位姑娘仗义执言,本主才洗去污蔑宫嫔、欺骗世人的罪过,虞府也因此除去了养女毒瘤,保住家族名声。这样的义仆,不值得虞家给她恩典,除了她的奴籍么?”
虞望北盯了一眼兰儿,还打算事后慢慢收拾这个吃里扒外的恶奴呢。
“昭小主有所不知,家父已经决定厚赏这丫鬟,家母也亲口许诺要为她说一门好亲事,让她在虞府享受贵仆的荣耀,一辈子衣食无忧安享富贵,倒是不必脱籍。”
绯晚只问兰儿:“你愿意脱籍离开,还是留下来听他们安排?”
兰儿上前行礼,大声说:“配个小厮生孩子,世世代代为奴,就是好亲事吗。‘贵仆’再贵也是仆,再贵也得跪着。奴婢愿意脱奴籍,做良民,虞府给的富贵,恕奴婢不敢承受。”
虞望北气结,暗骂婢子不知好歹。
这婢子平日很是乖巧嘴甜,谁料竟是条潜伏的毒蛇!
“恕微臣直言,昭小主让她脱籍,她孤身无亲,又无一技之长,离开虞府到外头以何为生呢?还请小主三思,不要想帮人却害了人。”
兰儿都不用绯晚开口,自己直接驳他。
当众大声道:“我在外能不能维生,不劳大公子操心。便是在外头冻死饿死,也好过在这里被人报复,死得不明不白。大公子今天要是不放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也不再给家风不正的黑心门户当奴才!”
虞望北脸色铁青:“刁奴,你污蔑主家,成何体统!”
兰儿道:“我说出虞更衣推昭容华下山的事,也算污蔑吗,大公子不是亲自查出事情属实吗,老爷不是亲自从族谱上除掉了虞更衣的名吗?”
“那你且说说,虞府谁会报复你,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虞府清白积善人家,又怎么家风不正黑心了?”
“当年梅儿被卖到娼寮、受辱惨死的事又不只我一人知道。再说,公道自在人心,听外头人怎么议论你家就是了。哪个清白积善人家会把奴仆卖去娼馆,我竟不知道。”
“你这刁奴……”
绯晚在两人吵架的当口,事不关己地笑笑,朝座上一位虞家辈分很高的族老道:
“本主今日归来省亲,倒是开了眼界,以前竟不知温文尔雅的虞大公子挺会吵架呢。等回宫见到陛下和各位嫔妃姐妹,说给他们听听,也挺有意思的。”
那族老来参加认祖归宗仪式,本以为是莫大荣耀,谁知今天却知道了虞侍郎府许多黑暗秘事。
若不是碍着省亲未结束,以及不久前传来的大捷喜报有虞忠一份功劳,他很想抬脚就走。
此刻被绯晚一将,连忙对虞望北说:“既这个丫头想脱籍,又有昭容华做主,你何必拦着,快去找了她的奴籍去官府销掉便是。些许小事,也值得吵闹?”
他真不理解虞望北为何针对绯晚。
既然除名了养女,好好跟亲女搞好关系就是了,干啥呢这是?
虞望北忍气拱手:“太叔公有所不知,这婢子兰儿……”
绯晚再次插言笑道:“对了,之前推本主下山的马夫,贵府处置了没?”
虞望北语塞。
那族老脸色难看:“想是今天太忙,没顾上?回头赶紧打发了,还真要惊动官府追查不成,闹出大动静来,咱们全族都丢脸。”
“太叔公……”
“本官来迟一步,小主见谅!”
虞忠及时赶到正厅,给长子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