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突然变亮,顾兰溪尚且迷糊的脑子里,某盏灯也缓缓亮了起来。
猛然意识到自己领会错了陆南亭的意思,心头一慌,手比脑子快,又把灯给关上了。
陆南亭衣服脱一半,只觉眼前一亮,不等他看清面前的人,眨眼又黑了下来,不由轻笑出声:“你这是在干嘛?”
顾兰溪恼羞成怒:“一针一线,恒念物力维艰,节约用电!懂不懂?”
主卧卫生间很大,干湿分离,进门依次是梳妆台、洗手台、马桶、下沉式淋浴间,以及淋浴间里面,靠墙摆着的浴缸。
房间两头都有贴了防窥膜的大窗户,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不影响透光。
这个点光线微弱,陆南亭只能看到身前有个模糊的人影。
陆南亭脱掉衣服,扔到脏衣篓里,哄孩子似的,笑着哄她:“我懂我懂,我老婆可真是勤俭持家的典范!”
顾兰溪站在门口,脚下好似生了根,因为紧张,甚至不敢回头,被他调侃,也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见她还是站着不动,陆南亭轻笑一声越过她,跑去把水打开了。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不就是帮你洗头吗?这点小事,哥手拿把掐。来,水热了,看看温度合不合适?”
他也没开灯。
说完这话,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莫名带了点挑衅——浑身上下,也就嘴巴最厉害了!
顾兰溪从不是胆怯游移之人,昨天就做好心理建设的事情,她才不怕!
哼笑一声,直接脱光光,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洗吧!”
淋浴间位于卫生间深处,两人站得很近,甚至都能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却看不清对方的眉眼。
温热的水淋下来,顾兰溪觉得有点凉,微微调热了一些。
淋浴间空间并不算大,站了两个成年人,一伸手就能摸到对方。
但谁都没有伸手。
陆南亭规规矩矩的取了花洒替她打湿头发,然后挤了洗发露,耐心的替她搓洗。
两人身高差了差不多二十厘米,都不用她低头,陆南亭就能摸到她的头发,倒是方便得很。
洗完一遍,拧干水份,又洗了一遍,才在顾兰溪的指引下,替她抹上护发膏。
趁着顾兰溪扎头发,戴防水帽的功夫,他又拿了沐浴球,挤了沐浴露,搓出泡泡,替她搓背。
顾兰溪已经来了北方八年了,上学那会儿偶尔也会跟着同学去浴场,搓背这种事,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两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好像谁先喊停,谁就输了一样。
顾兰溪紧张兮兮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希望他乱来,还是希望他君子一些。
大概手头有事,陆南亭倒是没有想太多。
有条不紊替她把头洗干净,又认真的帮她洗澡,直到把她从头到尾,连脚趾头都搓得干干净净,才关了水,取了浴巾把她裹起来,轻轻推她的背:
“你先出去吹头发,完了好好歇着,我冲个澡就来做晚饭。”
结婚前就说好了,他不是什么老流氓,他肯定就会说到做到。
哪怕这个过程,极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