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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反悔?”
“苏都知多虑了,”秦淮舟看一眼两人所处的议事厅,“这里僻静,少有人往,比之公堂更为私密,苏都知不如改用这里?”
“那也好,”苏露青很自然的接受这个提议,而后看着秦淮舟,思索了一会儿,“有劳大理卿当个见证。”
没过多久,梁眠一身便装,带着医官刘贵进入议事厅。
这段时间,刘贵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浑浑噩噩跟着梁眠进来,看到苏露青,他忽然跪倒在地,满脸悲戚,“下官糊涂!还请苏都知定罪!”
“这是何意?”苏露青看着跪在下面的刘贵。
“……下官受人威胁,做了糊涂事,如今却都报应在家眷身上,下官实难为人,恳请苏都知定下官的罪,下官绝无怨言!”
“你的事,确有苦衷,我今日给你一个机会,当着大理卿的面,说说你是怎么做的糊涂事,若说得令大理卿满意,大理卿自会给你做主。”
秦淮舟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看向她:
(苏都知慎言。)
她端起茶盏,浅浅朝他一举杯:
(大理卿稍安勿躁。)
刘贵缓缓直起身,“……下官刘贵,是乌衣巷的医官,曾受人威胁,以家中老母妻儿的性命,逼下官交出一种药。”
秦淮舟心中一动,“是什么药?”
“此药服下以后,会根据药量做出不同反应,控制药效发作的时间,药效发作时,服用之人会出现惊厥之状,郎中即便号脉望闻,也看不出端倪,只当做寻常惊厥之症。”
这般情形,与当初靳贤突然发病惊厥时一样,秦淮舟的目光在刘贵等人身上徘徊一番,最后落在苏露青身上。
后者回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而后先于他,问刘贵,“你把药,交给了什么人?”
“……下官不认得此人,只是在城隍庙见过他一面,当时他带着帷帽,下官只注意到,他习惯用左手。”
习惯用左手,逼迫刘贵给出一种服下就能发作惊厥的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大理寺监牢,轻而易举接触到靳贤——
一个人选,在秦淮舟心中呼之欲出。
他沉声道,“既然受人逼迫,有家眷在其手中,你现在说出此事,岂不是将家眷至于危险中?”
而刘贵已经泣不成声,“下官的家人,全都被那人残害了!”
刘贵被梁眠悄然带走后,秦淮舟仍坐在议事厅内不语。
苏露青在一旁坐下,“主动送一条鱼给你,我这个诚意,如何?”
秦淮舟看着她,神色平静,只道,“苏都知的好意,我却不知该不该领。”
“你在怕什么?”
“那就要看,苏都知又想从我这里,换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