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眠的声音弱下去,“刘贵如今还在探事司那边,处处有长礼的人看着,若动作太明显,容易被长礼发现,所以属下还在查着。”
她听到这话,皱眉思量着。
长礼是单独从鲁忠的身边到探事司独当一面的,虽说与她在绛州夏家时配合还算可以,但他到底是被鲁忠提拔起来的人,立场不明,不可尽信。
想到这里,点点头,“鲁忠虽被分权,但他也在总衙经营多年,眼线众多,此事暂时还是暗中行事,多加提防。”
“是。”
“还有,”
她看看天色,想了想,取出一张手令,交给梁眠,“绛州分司的事,乌衣巷还在追查,那些人与绛州各处官员勾结颇深,所以分司虽被清剿,还是有些要紧话要问。你带人去大理寺,凭这份手令,调个人出来问话。”
梁眠会意,立即动身前往大理寺。
……
这时候已经过了放衙的时辰,大理寺内官员已经走了大半,除开一部分在衙署值夜的,还留在衙署内的,都是些打算把手头一点事情做完再回去的人。
其中就包括秦淮舟。
绛州一事,事关重大,涉案之人大多被押解进京,与绛州案有关的卷宗也重新整理过后,送了一份到他的案头。
先前大理正对襄王等人的判决刑罚过重,如今大理正等人正重新拟判,秦淮舟如今在看的,是关于三清丹的供词。
尹唯在一旁说道,“……绛州的灵药已经摧毁殆尽,按理说,松鹤堂作为制药之处,松鹤堂被查封勒令整改,这灵药也该越来越少才是。但长安这边,灵药在鬼市之中却还是屡禁不止,下官猜测,京中恐怕还有一处像松鹤堂一样的所在。”
秦淮舟点点头,又问,“开明坊那边情况如何?”
“如今农田几乎都已经耕种完毕,但麦苗才长出来不久,只凭肉眼来看,看不出区别,除非是对栗缨非常熟悉的人,才能从一众麦苗里,看出哪株是栗缨。”
尹唯说到这里,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侯爷,从绛州押回来的人里,有些是对栗缨极为熟悉的,不如……”
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说乌衣巷来使持手令,要求提审一名绛州犯官。
因绛州之事干系重大,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来请大理卿定夺。
秦淮舟看了一眼手令,神情一顿。
这道手令看上去已有些时日,是他曾经写过,下达给苏露青的。
之后两人有过约定,这道手令可再使用三次。
如今再看到这份手令,他心中一动,“乌衣巷来使何在?”
“还在花厅等候。”
听到这话,他拿着手令,径直出去。
她从前来大理寺,哪次不是长驱直入?后来更是仗着有手令在身,几次三番自作主张,没想到如今倒是谨慎,竟能耐得住性子,肯等大理寺官吏通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