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直把曹叡、陈群打算先把曹瑛嫁给赵骥,再故意泄漏给诸葛亮知道的谋划通通告诉了曹瑛。
本来为了曹魏政权而和亲曹瑛也就认了,没想到自己那位皇帝亲侄子肚子里打的主意,居然是趁诸葛亮在关中的时候故意泄漏自己的婚事,他就不担心自己的亲姑姑会出事吗。
赵直火上浇油进一步挑拨道:“后来你也看到了吧,我把你带离营地后还来了两拨人,一拨是你们那边派来的,另一拨就是诸葛丞相派来的,嘿嘿,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的婚服给死掉的侍女换上了吧,如果不是我提前把你带走,你就真成一具尸体了”。
曹瑛顿时万念俱灰,霎那间忽然觉得天地虽大,自己却仿佛飞翔在四顾茫然的一片大海上的孤鸟一样,无枝可依,即便望眼欲穿也始终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曹瑛素来性格好强,但毕竟只是一个未经历过世间艰险的女子,在被残酷的现实击穿最后的心理防线后,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嘤嘤哭泣起来。
此后数日,曹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给什么吃什么,也不再闹腾了,只是时常会独自暗暗哭泣。
这天入夜后,曹瑛又望着月亮哭了起来,本已躺下的鄂焕被搅得睡不着觉,不耐怒喝道:“哭哭哭,哭个球啊,再哭信不信老子入了你”。
曹瑛看见鄂焕那张丑脸就害怕,她拼命想压抑住自己的悲伤,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不去抽泣。
鄂焕被曹瑛的哭声折腾得无名火气,起身揪住曹瑛的衣领就往僻静处拖:“哭得老子火大,正好拿你泄泄火”。
曹瑛拼命厮打,但粉拳落在鄂焕身上却与隔靴搔痒无异,鄂焕把她拖入一处草丛,将她身上衣物三下五除二撕得稀烂。
正要再行非礼之事时,忽听得一个声音喝道:“混账,还不赶紧住手”。
鄂焕愕然回首,只见赵直站在身后骂道:“跟了镇东将军这么久了,还是改不了你那蛮子本性吗,不记得军法了吗,起来,给我背军法是怎么说的”。
赵直主管情报,负责行动的鄂焕是他的直属下级,除了赵骥,鄂焕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顶头上司,他起身挠挠自己箩筐大的脑袋,讪讪背道:“说话要和气,买卖要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回去睡觉,明天把刚才背的抄十遍交给我”。
鄂焕像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般快步离去,赵直瞥了几近半裸、衣不蔽体的曹瑛一眼没说什么,然后背转身脱下自己外衣扔过去:“以后再有人敢欺辱你,就跟我说”。
赵直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曹瑛拾起地上地衣服披在身上,只感觉衣服上尤带体温,大为缓解了寒夜所带来的冰冷,她望着赵直的背影,想起自己原本是要设计杀掉这个刚救了自己的人,心头一时间不禁百念千回。
第二天天亮后,曹瑛独自来到溪流边洗漱,正自对着水面顾影自怜时,却听见上游不远处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落雨声,她循声一看,只见鄂焕旁若无人地拉开裤子正在小解。
曹瑛顿觉恶心得想吐,这要放在以前,她早就破口大骂喊推出去给我杖毙了,但有了昨夜的遭遇,现在的她连看都不敢多看鄂焕一眼,慌忙起身掩面回走,却不防一头撞进一个男人的胸膛。
男人一把扶住将要跌倒的曹瑛,曹瑛仰面看去,对方竟是自己欲除之而后快的赵直,她惊慌地挣脱赵直的双臂,红着脸逃开了,耳畔只听得赵直骂道:“你尿在水里别人还喝不喝了,再敢尿水里,我把你那鸟家伙事儿给割了你信不信”。
曹瑛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为何,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竟然开始隐隐松动。
……
长安城内,随着婚期渐近,隐蕃抠破脑袋也始终想不出拒婚的理由。
隐蕃自幼丧父,全靠着族里分的田地收点薄租,由寡母一个人拉扯着长大的,他母亲待他极为慈祥,哪怕再苦再累也要供他识字读书,隐蕃倒也争气,他天资聪颖,常于经典有独到的见解,加上为人也早熟沉稳,无论老母还是其他族人都对他抱有厚望。
可惜,残酷的现实很快就击破了隐蕃的雄心壮志,并非世家出身的他无论如何修身向学也始终得不到县里的举荐,只能干些帮别人代笔、抄书以及教导幼童识字的事情来度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司空陈群竟不知从何处听到了隐蕃的大名,一番面谈后,陈群对隐蕃的表现非常满意,交给了他行间关中的任务,并许诺事成后会推荐他出仕为官。
尽管任务凶险万分,尽管陈群会把一手抚养他长大的老母作为人质扣下来,隐蕃依旧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这个寒门子弟这辈子可能唯一的上升通道。
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在帮助向朗扳倒陈震后,隐蕃成功地接近赵骥献上了联姻借势之计,赵骥也不疑有他的采纳了,可与预定计划不一样的是,诸葛亮在得到自己故意泄漏的消息后不仅没有陈兵封关备战,竟然还只带了三百人就来关中巡视来了。
一顿操作下来,制造蜀汉内部分裂的目的没有达到,还搭了个清河公主进去,隐蕃知道如果不再做点什么的话,自己被扣在颍川的老母和北海老家的族人很快就要见识到什么叫天子之怒了。
念及于此,隐蕃取出一柄匕首用力攥紧,这是他离家前母亲交给他路上防身用的。
不行,就算我自己去死,也要拼出个追封的爵位,也要光耀隐氏一族的门楣,也要给母亲留下一个安逸的晚年!
如果诸葛亮死在赵骥控制的长安城内,而且杀死诸葛亮的还是赵骥身边的参军的话,蜀汉即便想不内战都难,这样的话,大魏也许就能重新收复雍凉……而我隐蕃的名字也一定能呈现在天子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