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宣缓缓抬头,薄唇微震。
赵临安继续说:“我赵临安,身为域北将领,便是皇帝再刁难,我也会想办法脱身,有域北数万兵马在手,有谁能奈我何?”
“再说,县主若真是因为秦王的事情而困扰,临安也能保证,绝不会让秦王的计谋得逞,甚至能以性命担保,此后再不让县主遇险,必能让县主平安。”
“所以,还请县主能将方才的话收回去。”
“再难脱的困境,也不足以成为县主与临安亲事的理由。”
“临安不需要,也不想听见县主这样的,轻率结亲的理由。”
赵临安现在是生气的,自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后,虽然欢喜,可并不强求。
因为他明白,林妙宣从未经历过你死我活的争斗,那样美好的女子就应该待在烟雨江南的画卷里,与一名温润细声的男子恩爱地过一生。
而他,只要保护住她的平安就好。
只是今夜,许是因为夜景实在醉人,他才做不到像之前一样的放手离去。
在刚才听到林妙宣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林妙宣可能会说出什么。
“亲事”一词,是在他与她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羁绊,也是他会信守一生的默默诺言。
他有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得当,往后为了这一无人知晓的诺言,他已经做好了完善一切的心里准备。
可现在被林妙宣提起,还是因为一些无所谓的困境和都不算理由的缘由,这算什么?
那他心中自一开始萌生出来的情绪算什么?
算一个笑话吗?
他不需要这样的措辞,更不需要借助一个女子的亲事,来当自己能力不足的挡板。
男子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里隐忍的怒气林妙宣全都感受到了。
他原来,是觉得自己太过于轻率对待亲事,而并非是拒绝。
原先的酸意化成了一串泪珠,晶莹剔透地从瞪大的眼睛中默默滑出,惊到了对面的男子。
赵临安的暗怒,瞬间就化成了惊慌,无措地抬起手,在快要触碰到林妙宣的泪珠时,停了下来。
“县主,莫哭,我……”
赵临安的反应与言语,林妙宣全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
这个男人,当真是次次出乎她的意料,还总说她心思细腻,明明他自己才是心思最温柔的。
“将军,我确实有不轻率的理由,可否静听?”
“只因,人生十数年,牵动了吾之心绪的男子,唯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