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院子瞬间喧闹起来。
抬了吃饭的桌子,摆好瓜果,月团各种吃食,一家子焚香拜月。
愿家里的读书人学业有成,早步蟾宫,高攀仙桂,女子愿貌似嫦娥,圆如皓月。
如果这些太难就愿家里平平安安,岁岁年年、团团圆圆似今朝。
拜了月就可以开始吃好吃的了!
家里的男人们难得舍得买些酒来喝。
吃起了饭,五郎六郎感觉少个人。
五郎才问道:“爹呢?”
大郎提着心说:“他困了睡着了。”
六郎看着一桌子好菜,感觉错过怪可惜的:“那我去叫他吧!”
桌上静了一下,就恢复了喧闹,并未有人拦着,只当都听不见。
老杨氏淡淡的说道:“大郎挑些好的给他留着,让他睡吧,不必叫,来了也是闹腾,他自己吃不必抢还自在些。”
老浮头滋溜了一口酒醉眼迷懵的嘱咐:“那个糖和肉给他多拿点,那小子打小就馋。”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几个兄弟也说起了浮二白小时候的样子。
时不时掺几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怒骂,但依旧能听出兄弟之间轻易割舍不掉的感情。
“好。”大郎压下喉咙里的酸涩,夹了一碗菜端到屋里。
浮二白将醒未醒。
大郎小声趴在他耳边说道:
“爹,你多好的福气啊,大家对你都那么好,可你怎么就是不争气啊?
菜我给你留着,明天出了城给你吃,一晚上坏不了的。”
大郎举着柴禾补了一棍子,吸吸鼻子出去了。
大郎和二郎拒绝了爷爷叔伯们让过来的酒,而是热情的给他们倒着酒,劝着他们多喝些,好好放松一下。
还烧了水,让长辈们吃完喝完好好泡个脚,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他们两个一惯懂事,做这些也并不突兀。
浮大白睡前还和媳妇闺女夸大郎二郎呢,琢磨着家里有了些钱,也该琢磨给大郎相看了都十四了,可不能老拖着。
老浮头和浮三白也说起了这个,怕他们不知根底挑不到好的,寻思上哪儿找个媒婆好。
一家子吃饱喝足,都放松的呼呼大睡。
大郎和二郎却趁着家里人睡的沉,把板车抬出了门外,又把浮二白抬到车上。
兄弟俩无声的告了别。
大郎想借着夜色遮掩推着车走,圆圆的月亮却洒下清辉给他照着前路。
这样倒也不错。
那点儿害怕好像也没了,大郎推着车渐行渐远,身影一转消失在了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