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似有泪光闪烁,后退一步,偏过头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告诉他:
“是。”
他咬着唇,可怜巴巴的埋怨着自己的女儿:“阿蓁哭一哭,你立马就心软了,可无论我怎么哭,你都舍不得多看我一眼……”
“只要有她在,你的目光里,永远都没有我,永远没有我!”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凭什么!凭什么!”
陆温却是一愣,旋即拧着眉头呵斥他:“谢昭雪,你真是疯了。”
他会吃醋,会因为她重学业,重弟子,重女儿,常常忽略了他的感受,这十分正常。
可他的态度,太极端了。
这叫她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有了阿蓁,只是他刻意而为。
如果,他只将阿蓁,当作利用的工具。
如果,明知她不愿,仍旧叫她受了孕,而后蛇窟受险,又送来一瓶有堕胎药,不过是以退为进。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棋局里的一环。
是他精心筹谋,哄骗她,诱骗她留下的手段。
那么,就太可怕了。
何况,他是有这个能力设此局的。
设计冤杀南朝两名大将,接阿兄入临松,设计靖安大将军举旗投北,桩桩件件,不都是他悄然而为么?
他永远是个走一步,想百步的人,将身边的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绕过他,快步往房外走去。
还未出得了房门,一只冰凉的手就紧紧环住了她的柔软纤细的腰肢,绑缚在双手的白纱被他震断,眼睛上蒙着的白纱,也不知落去了何处。
他的眼睑湿润,将头搁在了她的肩头,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我是很坏,也很无耻,我想要孩子,是因为,想做父亲……更想留住你,可我……真的没有,药是真的。”
“选择的权利……一直在你的手里。”
他垂着睫,只能十分无措的解释着,重复着:“我没有……真的没有。”
那一次,他近乎失去理智,他太害怕了,害怕她会走,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他是故意的,是唯一一次,没有乖乖吃药……偏只一次,就叫她怀上了阿蓁,还因为阿蓁,叫她错失了女官擢选。
他恢复理智之后,不知有多恨自己。
恨他下流,恨他卑鄙,更恨他如此糟践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