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文湛是醉了,不然,不会总是一句话说两遍。
知道拗不过他,赵毓对黄枞菖说,“你去端碗醒酒汤来,还有,让人备马车,再多带上一些人。”
黄枞菖领命出去。
赵毓从床上扶起来文湛,“一起去,这下可以松开我的手腕了吧。”
文湛,“哥哥。”
赵毓,“呃,……”
文湛,“不要丢下我。”
赵毓,“……”
这个,……
陛下,微臣都已经恭贺您又长大一岁,现在看来,这长大的一岁难道被您就着玉碎珍珠,都咽下肚子里面去了吗?
雍京西门极热闹。
今夜雍京城九门开放,是以,临近四更,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而西城门这里则是川流不息商队,正在以此等候验路帖关防,等待进城。
西城门外有个一里坡,搭着茶棚。这里是进雍京城的最后一个落脚点,给东来西往的人们一个喝茶歇脚的地儿。
薛宣平坐在长条木凳上,手中举着马灯,看着一卷身份帖,正在给人挨个相面。
“你是元熙几年入的西北道?”
“之前跟谁?”
“家有几口人?几亩地?地里几头牛?”
“你老婆生了几个娃?”
……
赵毓过来,挨着他坐下,“问完了吗?”
“差不多了。”薛宣平说,“咱们的人没问题。”
赵毓点头,“兵部的人呢?”
“兵部的人他们自己核查,应该也没什么纰漏。”薛宣平说着,合上身份帖,站起来,以雄浑的嗓门喊着一声,“大伙儿辛苦了!今天干完这一票,发花红,回家给老婆买绫罗,老婆待见,过年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薛宣平散了人,让大家原地待命,喝茶,也歇歇脚,“时辰还不到,咱们定的是五更进城。那个时候,别说着满街筒子乱折腾的闲人,就连夜猫子都睡五迷了,撒呓挣的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咱们再走,清净。”
赵毓听着他满口胡说八道,也没管,拉扯了一下文湛的袖子,自己站起来,让文湛坐在长条凳子上。
薛宣平看着他们两个,乐了,“呦,小哥儿晚上喝多了,现在还没醒。老赵,你说你,小哥儿醉了就在家里卧着好了,这大半夜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跑这里来受罪,你不心疼?”
赵毓还没接茬,文湛忽然开口,“今天我做寿。”
薛宣平,“做寿?”
文湛居然很认真的点头,“嗯。”
薛宣平,“你不怕天打五雷轰?”
赵毓,“胡说八道!童言无忌,大吉大利。呸!”
薛宣平,“世上哪个这么年轻就做寿?”
“小哥儿,你又不是皇帝老爷子,人家是真龙天子,那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命重,压得住。你这位小哥儿,年纪轻轻,过个生日,让老赵给你下锅挂面,窝个荷包蛋吃就得了。咱老百姓不兴这个,没到五十就做寿,容易惊动阎王爷,要折寿的呦。”
“话赶话,老赵,今天是咱们这位皇帝老爷子的千秋,可我怎么听说,他今年才三十三?”
赵毓,“嗯,呢?”
薛宣平,“……,他老人家当年登大位的时候,才十九?”
赵毓,“不然呢?”
薛宣平,“我怎么一直觉得,他老人家是个白胡子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