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从大门走,出不去。”猴子坐在副驾驶上指挥。
方奕斐从后视镜里扫过后排的三个壮汉,“那我们往哪走?大门都通知过打不开。”
猴子学着短剧上的霸总邪魅一笑,凸起的上颚和暴露的牙龈让他看起来像山上的野生吗喽,实在是辣眼睛。
车里开着暖气,几个长时间没有洗澡的男人热得冒汗,脱下外套出漏出一股浓烈的气味,仿佛带着淡黄色的烟雾。
方奕斐屏住呼吸,摁下一条小缝用来活命,否则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就会被这股“男人味”熏死。
相较而言,猴子看起来要自在多了。尽管他也闻不习惯其中一人身上的狐臭,可实话说,尚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他看见方奕斐嫌弃的样子,故意开口:“怎么?觉得我们很臭吗?”
“没有。”方奕斐用口呼吸。
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特别明显,高级车引擎的低吼让几个男人直呼过瘾。
“等会,从这里拐弯。”猴子左手突然伸出来,从方奕斐的鼻子下横过去。她刚得空换了口气,酸馊的味道突然冲进鼻腔,差点没把她熏吐。
方奕斐抿着嘴唇点头,过了几秒才敢换气。她目不斜视,扭动方向盘,循着猴子指的方向开。
车窗起雾,猴子用手摩擦玻璃,盯着外头的景色,等到下一个拐角,他马上大喊:“停下来!”
每隔几秒,方奕斐就要微微倾斜向着窗口。外头的空气是冷,但这样味道的温暖她情愿不要,有时候她刚习惯,就会有新的味道再次涌出来,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身上是不是背着个垃圾桶。
这样下去,还能好好地回家吗?
方奕斐轻踩刹车,由于惯性,车子向前滑动几米才停下来。
猴子率先下车,绕过车头揪着方奕斐出来,随后拔下汽车钥匙,“你也下来。”
“我自己会走!”方奕斐嫌弃地甩开他,她不喜欢和他这样的人有肢体接触,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不行。
猴子舔了舔上牙膛,喉咙里发出一声可怖的轰鸣,随后外头朝地上吐了口痰,“妈的,等会要你好看。”
车上几人陆续下来,沉默着打量了一下周边——这是靠近小区门口的一栋大楼,之前说是建造一座购物综合体,因为位置太差,只有一楼临街的铺面卖出去几个。
方奕斐记得这里有个小超市,又时候她下班会去买点关东煮之类的热食。不过店里的生意很惨淡就是了,全靠住在这里的小年轻撑起营业额。
在猴子的授意下,几个男人跟着方奕斐后头,逼她一起朝着铺面的方向走去。
当来到某扇卷帘门的时候,猴子一行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扳手之类的工具。三下五除二地掀开了冻成冰的卷帘门,示意方奕斐先走进去。
老实说,方奕斐极度抗拒和这些人待在密闭空间内,不过眼下她毫无办法,空间通常是原地进原地出,逃也没处逃,平白无故暴露自己。
见她不动,猴子踢了一脚她的小腿:“走啊!愣着干什么?让咱们哥几个冻坏了你赔得起吗?”
这一脚正中胫骨,猴子平时打架习惯下狠手,对付方奕斐也没收力度,她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瞬间就疼得五官皱成一团,眼眶红得要滴血。
看她这么脆弱的样子,莫名其妙戳中了猴子的点,一直收在心里的邪恶思想重新翻涌上来。
方奕斐咬着嘴唇,一瘸一拐走进去,几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
进了屋子,他们好一顿忙活,打开了另一扇卷帘门。
借着外头的光线,小超市熟悉的模样渐渐清晰。
往日窗明几净的小超市现在一副破败萧瑟的景象,桌上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关东煮机子早已干涸,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从来没有使用过。
货架上的物品基本被清空,看得出来在短暂喘息的日子里生意是何等的兴隆。
方奕斐站在货架边上,谨慎地看着正在忙活的众人,想着用什么方式离开这里。回过神来,却发现猴子拿着麻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们想要干什么?
方奕斐心中的疑虑刚冒出头马上就有了答案: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凑过来,有人顺手堵上了刚刚劈开的通道。
方奕斐心中警铃大作,都是成年人,这样的剧情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
“你们想干什么?”方奕斐绕着货架走,企图阻挡对方前进的脚步。
猴子嗤笑一声,表情隐隐有些狠戾,麻绳一下一下打在手里:“逃啊!你尽管逃!这地方四周都是墙,我看你能逃到哪里?还不如让哥几个乐呵乐呵,到时候保你完完整整地回家去。”
要是相信这话,方奕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蛋。她飞快瞥一眼周围的环境,心中算计着如何能摆脱对方的围攻。
卖枪的卖家称得上有点良心,枪支训练手册后头附赠了一套完整的巴西柔术教程和近战实用手册,她匆匆看过几眼,招式只记得几个。
“别废话了!你可没有地方藏!”猴子一声令下,剩余的人伸着手冲过来,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情况比方奕斐料想的还要糟糕,不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吗?这没两下怎么对方就硬生生扑过来了?果然现实和想象果然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