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许子杉挂着熊猫眼在街上转了一圈,包圆了几锅生煎、小笼包、油条豆浆,自己拎不下,点心铺的老板亲自提篮子送来大杂院。
请全院的邻居吃早餐压压惊!
尤其方城家,她送的特别多。看着方城夫妻激动的脸,她心说,你们该高兴,你儿子的仇,报了!
整个院子,一片欢腾。
很好,姓郝的死了,大家嗨起来吧。
许明苼早饭也没吃,不吭不声站在廊下看着郝建军的那片废墟。
沈亚琴吃了早饭就去裁缝铺,许子杉和许明苼站在院子里,看镇上来了一辆大卡车,一群人清理废墟,两个公安也在现场检查。
一场大火,现场只剩下碎石瓦砾。
看着那些人清理现场,许明苼忽然非常紧张,两只手垂在两侧,微微颤抖。
许子杉一直关注着他,看他这个样子,立马走到他身旁,揽住他的肩膀,说:“姐在。”
废墟一直清理到中午,石头什么的都清理开了,屋子里的一切都呈现在眼前。
没找到尸首,却在郝建军的屋子里发现一个地洞。
附近的群众都来看热闹,围得人山人海,原本大家都猜想挖出来郝建军的尸体是不是黑炭,现在大家对出现一个地洞更有兴趣。
“怎么家里挖个地洞?”
“藏宝吧?下面是不是藏着金子?”
“也可能是老物件,不是有地主老财喜欢把老物件埋地下嘛!”
很快,清理废墟的人喊道:“挖到了。”
“是金子吗?是不是金子?”
“金子个卵,挖着头壳廊子(头骨)了。”
挖着骷髅头了。
公安的人喊道:“别动,我们看看。”
整个地洞都被挖开,竟然比一间房子还大。现场勉强辨认出来有一盏玻璃的气死风灯,一盏应急照明灯。
一具烧得一碰就碎的尸骨。
还有一台烧得再也无法使用的海鸥相机,至于相机里的胶卷,开玩笑,相机铁架都烧成铁疙瘩了,胶卷灰都没有,飞走了。
地洞里应该有不少别的东西,但已经全部化为一堆灰尘。
镇上把郝建军单位的同事、乡下的亲人叫来,整个院子的人第一次知道,郝建军早就和妻子离婚了,两个儿子都归了前妻。
今儿来的是他大儿子,二十来岁。
他来了就阴着脸问:“好好的怎么会着火?石头房子怎么会倒塌?肯定有人和他过不去!”
胡奶奶听这话不好,郝建军的儿子是想讹人吧?
“小郝同志,你说这个话就没意思了,这么大石头房子,谁有那么大力气推倒?”
“他房子倒的时候我们都睡觉呢,谁知道是怎么倒的。”
“就是啊,你这么孝顺,平时怎么不来看看你爸?说不定他是想不开自己放火烧死自己了。”
“你爸爸在屋子里挖个地洞干什么?准备藏钱还是藏人?”
院子里人本来很同情郝建军被砸死还被烧得尸骨无存,现在怕被赖上,空前团结,都数落郝建军的儿子不孝顺。
公安也说了调查结果:“你父亲应该是自杀的,他挖地洞干什么我们还要调查,他的死因应该是地洞里氧气不足,窒息死亡。另外,油灯倾倒,引起大火。”
大火烧起来,房子倒塌了。
公安推论郝建军是自杀,郝建军的大儿子也讹不上任何人,就想着赶紧去郝建军的单位,把抚恤金拿到手。
喧嚣一天,许子杉疲惫至极,早早地就睡了,只是她被可怕的噩梦惊醒过来。
坐起来,听到许明苼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姐。。
许子杉急忙过去,蹲在他的床前,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轻声说:“姐姐在,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