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小心坐下,靠在角落沉着小脸,想太子交代的这桩差事。
想到入迷,都未曾察觉到对面人已经醒来。
“想什么呢?”见眼前人小脸皱着,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
顾锦婳抬眸,沉沉呼出一口憋在心里的浊气,“太子将寿康节为北秦准备赠礼的事情吩咐给我了。”
此事若是旁人交代,她定能找个办法回绝了,可那是太子,不仅算到她会拒绝,甚至还将她的后路给堵住了,直接将魏女官拉出来,让她无法拒绝。
“你先前利用他,他总是要从你身上讨回些东西才是。”裴君泽说着,看顾锦婳气恼地将大氅丢在一旁,又道,“快穿上,你还病着。”
“气都气死了!”顾锦婳话中带着恼意,却还是伸手拉上大氅,将自己裹住。
“太子为你送来青云梯,岂有不顺着爬的道理。”裴君泽忽然道,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顾锦婳脸上。
顾锦婳怔了一瞬,忽而明白过来,遂笑着道,“多谢王爷提醒。”
太子此举虽是在为难她,但她若是将此事做成了,在皇上面前自然也有了替舅舅说话的机会了,至于宋承望,待外祖母出来,便去解了婚约去。
“国公府何时解开禁足?”顾锦婳问。
“今日。”裴君泽道。
顾锦婳闻言,连忙对外面习凛说道,“习凛转道去国公府。”
已经有数日未见外祖母,也不知道她近日可好。
马车立刻调转了车头,习凛一挥马鞭,马儿便朝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稳稳停靠在国公府门外。
“王爷要随我一同下去吗?”顾锦婳问裴君泽。
裴君泽摇头,“我回府。”
“好。”
顾锦婳转身,心里还在嘀咕着,回府还要专门陪她走这么一遭做什么。
眼前人渐行渐远,裴君泽放下帘幕,“习凛,密钥给我。”
习凛应声,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此事要告知大小姐吗?”
“不必,叫她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吧。”
裴君泽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马车晃晃悠悠驶离了国公府。
解了禁足的国公府也未曾有半分热闹的意思,一如被禁足时的孤寂。
冬日的天,刺骨冰寒,看着昔日热闹辉煌的国公府眼下变成这等模样,心更凉了。
走入后院,顾锦婳停在暖阁外,轻声道,“外祖母,婳婳来看您了。”
屋中很快传来脚步声,房门拉开,沈玉京消瘦的脸庞映入视野中。
顾锦婳惊诧了一瞬,立刻走进去,“舅母,您……”
沈玉京笑着摇头,眼眶微红,“婳婳,舅母没事。”
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口,顾锦婳忍了忍,跟着沈玉京走入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