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帝眼底一片黑沉沉,叫人分辨不出喜怒。
“今日这事又该如何解释?他诓骗朕是先祖托梦,实则是险些将朕推到风口浪尖。”
自从大干寺太子叛变之后,楚骋佑便时时进入他的梦里,站在他的床头,轻蔑的看着他。
问他是否后悔。
他是帝王怎会后悔,楚骋佑功高盖主就该死。
周海感受到惠安帝身上释放出的恨意,心中微微讶然。
“陛下,明王只是好心。”
“哼,好心还是别有用心。”
周海没有回话,跟在帝王身边多年,他早就知晓什么话该回,什么话打死都不能回。
大殿中沉默了半晌,惠安帝才收起自己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恨意。
看着周海如同鹌鹑一般,惠安帝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罢了,朕同你一个阉人说再多,你也不明白。”
周海躬着腰,勉强扯出一点笑。
“老奴该死,没能替陛下解惑。”
“去柔妃那吧。”
柔妃即洛心,进宫不过半年,一路破格晋升为柔妃。
周海耷拉着眼皮,柔妃的得宠程度比以往的娘娘都要高,此时唯有柔妃才能抚慰陛下的情绪。
“是,老奴这就派人去通传柔妃娘娘。”
惠安帝摆了摆手。
“不必,朕过去看心心在做什么。”
后宫便是这样,陛下即便再宠,依旧会试探。
“那老奴替陛下拿上一些紧要的折子。”
眼下已经午膳时分,惠安帝准会待到明天早朝时分。
惠安帝一听点了点头。
“嗯。”
是夜,洛心在黑暗之中睁开眼睛,伸手试探了在一旁熟睡的老男人。
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拿出帕子擦了擦脖子上那让人恶心的口水。
洛心撩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赤着脚踩在凉凉的地板上,足尖轻点。
三两下走到香炉前,将里面燃剩下的半截熏香丢入一旁的花瓶中,换上一味相近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