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信哑然失笑,他刚从车上跳下。此刻只能一掀衣袍,又躬身上车。
回到谢府,钟誉不满冷哼:“你在林策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做什么?”
谢书怀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向来轻世傲物,自视比他还高。
就算在皇帝面前,恐怕也没这般恭谦。
“你往后招惹林大将军,别把我牵连进去。”谢信警告道,“找他切磋武艺可以,一定不能伤人。”
“他是徐如……”
“我知道他是徐如的主帅。”
钟誉越想越不甘,谢信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接打断。
他不愿承认,林策不仅是徐如侍奉的主帅,更是他交付身心之人。
“可你心慕徐如,有必要对林策奉承讨好?”
林策是情敌,更应想办法挑事找茬,发泄心中闷气才对。
谢信做了几年丞相,气度变大了,真成“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谢信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记住我说的就成,多的别管。”
钟誉啧了一声,不再多言。
谢书怀做事,有他自己的道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再置喙。
但林策对徐如用情不专,他不会坐视不理。
他转移话题:“太后薨天,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毒杀太后并非易事,有人早就处心积虑,布下一个局。”谢信故作高深,“那人此前藏在暗处,我们不知他的存在。”
“如今他行动,必然露出痕迹,背后更大的阴谋,很快浮出水面。”
“我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林策回到府上,告诉了孙有德太后的死讯。
孙有德呆愣在原地,足足僵了一炷香时间。
沉默良久之后,他黯然一叹:“太后还未至花甲,身体安康,本可长命百岁。”
“她十年前痛失爱女,宣武陛下又才驾崩不到三个月,她两次白头人送黑头人,即便贵为太后,此生憾事良多。”
话音一落,又是片刻沉寂。
随后他哑声道:“淮王殿下少时父母双亡,好不容易才从侯府出来,祖孙团聚两月,还未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如今,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宫中事务繁多,他要坐镇皇城主持大局,防止人心慌乱,又要安排太后葬礼,还要找出凶手,这么多事一下子全压在他头上,也不知他应不应付得过来。”
林策缄默不语。
“将军,”孙有德目光恳切看向他,“你……”
“我明日进宫一趟,看看情况。”
太后遭人毒杀,此事甚为严重。
无论内廷外廷,都把消息压着,先调查凶手。
林策虽身负嫌疑,除非他自愿去往廷尉府,羽林卫不敢动他。
但廷尉府不满他仗势欺人专横跋扈,派了卫队守在将军府门口。
此时他若离京,即刻会被视为谋害太后的凶手,由丞相和三公下令缉拿。
林策自然不会在此风口浪尖上擅动,他连将军府都不打算出。
羽林卫在将军府大门守着,监视他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