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卫羡不死,死的就是司马家。
她现在正在救她的仇敌。
元茵深觉无力,又痛苦万分。
她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卫羡,也会有其他人,这个位置,司马家早已经坐不住了。
*
元茵用小指勾着宫灯,宫灯在风里左右飘摇,眼前的光影也随之晃晃荡荡。
她头晕眼花,顶着风,撑着卫羡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东安门。
旁的人,车马官轿只能停在午门外,唯有大司马的车轿能入深宫。
两个车夫原坐在前室上哈欠连天,隔着雨雾,见公主淋着雨,架着大司马晃悠悠地走过来,登时清醒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急匆匆地驾着戎车上前,在公主身侧停下,而后一人接过大司马,一人搀着公主上车。
期间,没人多嘴过问一句。
元茵放下车帘,精疲力竭地靠着车壁,休息片刻后,拿过角落里的锦被,她本想自己盖的,但见坐卫羡嘴色发白,身子颤抖,便倾身过去,脱下他湿漉漉的外衣,解开中衣。
然后元茵怔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纵横交错,狰狞恐怖的伤疤。
大大小小,深浅不一,大多都是致命伤。
有一道从左肩向下一直划至腹部,一道再偏一些,就能穿透心脏了。
元茵攥着他的中衣,凉意从指尖蔓延开来。
恍惚中,有只滚烫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个激灵,抬起头。
卫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垂下眼帘,无声无息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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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眸光暗淡,不像是清醒的模样。
元茵咽了口唾沫,莫名有点心虚,“大司马?”
他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元茵想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但抽不动。
她不懂,他都病成这样了,到底哪来的力气。
无奈摇头,元茵单手扯过对面的锦被,覆盖在他身上。
她任他握着,双腿一伸,靠在了车壁上。
狭小的车厢内灯影浮动,暗香飘渺。
戎车驶入了更深的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