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只听见那年长的大夫说了一句:“你早这样不就行了?”
许问刚才那一下跟回光返照似的,这会儿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猫叫似的婴儿啼哭。
许问挣扎着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一个浑身血污,头发贴在头皮上,浑身皱皱巴巴的婴儿被抱在护士怀里。
“恭喜你!喜得千金!”
许问彻底昏了过去。
坠入黑暗中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路远征这个狗男人终于如愿了!
许问再睁开眼已经是中午十分。
“醒了?”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产房里听见的那句“我回来了”不是做梦。
路远征真在最后一刻赶了回来。
许问撇撇嘴,眼泪哗又流了下来。
路远征轻轻给她擦去眼泪,“别哭!月子里哭会伤眼睛。”
“都怪你!”
“嗯,都是我的错。”
路远征好脾气的应着,兑了杯温水,扶起许问,喂到她嘴边。
她唇上已经干到起皮。
等许问喝完水,路远征满心的复杂,最后只剩了一句:“辛苦了!”
许问这才想起来,左顾右盼,“我们的孩子呢?”
“妈抱着去做检查了,一会儿回来。”
许问一下坐了起来,“做检查?孩子怎么了?”
“例行检查。你别激动。”路远征按着许问的肩膀重新让她躺下。
“对不起!让你受罪了。”
看着路远征眼中的心疼,许问吸了下鼻子,哼了一声,故作娇气道:“应该找个机会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十级阵痛。”
路远征嗯了一声。
倒是许问自己说完,想起来路远征一个因为重伤被下过二十几次病危通知的人,好像承受过的痛处不比十级阵痛轻。
这样一想,那点气也没了。许问软了声音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路远征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来的,眼下乌青,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头发凌乱。
“比武一结束,我就打了报告,脱离大部队先行赶回来的。”路远征道歉,“对不起,还是没能赶上陪你。”
“你不是领队?提前走能合适吗?”
“我只是领彩虹岛的人。我上面还有领导。你还疼吗?”
许问摇摇头,“不疼了。”
这大约就是顺产跟剖腹产的区别。
一个是生完就不疼了,一个是生完才开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