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没有反应。
徐嘉式大掌抓起被角轻松一抖,燕绥便像剥茧的蚕蛹凌空,踉跄中险些撞上床柱。徐嘉式长臂一揽将人兜进怀里,顺势揭下狐裘将燕绥裹了一圈。
然后咔哒一声,燕绥被徐嘉式抽下玉带拦腰捆住,浓重的檀香袭来,包围着他一起滚进床角。
燕绥折腾出后背一层薄汗,眼角泛红盯着端起药碗的徐嘉式,干燥的唇扯出个冷笑:“是啊,下毒更快。”
徐嘉式蹬着靴子踏上龙床,左手扣着碗沿,半蹲在燕绥面前,右手二指抬起燕绥下巴:“怕死?”
燕绥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呼出的气息颤抖又发烫:“怕死在你前面。”
药液随呼吸荡开绿纹,细微的药渣挂在碗壁,磨砂似的质感,苦涩之气弥漫。
徐嘉式啜一口药汁咽下,面无表情,无声将碗沿抵在燕绥唇上。
燕绥偏头,药液在白皙的下颌擦出一道绿痕。
“拿走。脏。”
“臣没听清,陛下再说一遍。”徐嘉式手上用了劲道,转着碗沿在下颌处划了一圈,漾出的药液沾湿因病干渴的唇。
“呜——”燕绥抿紧了唇抗拒。
徐嘉式两指往上捏住脸颊,迫使燕绥正对着自己张口。
本就冷的药液灌进口腔,顺着喉咙滑下去,像积沙的春水融动。
双顺在外面清扫青苔和积水,哗啦哗啦的。
半碗药水下肚,燕绥强行挣脱倒在枕头上,腹部生凉,胸腔却翻腾起熊熊怒火。
他呛咳几声,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可是狐裘和玉扣同时束缚着,又因病手脚都无力,做不出更激烈的反抗举动来。
徐嘉式伸手探向燕绥,燕绥踊动着躲开,微仰头,额角生汗脸颊病态的潮红:“连病人也要睡?去一趟太庙,半点没洗刷掉龌龊心思。徐嘉式,你心里是不是只有那回事?在江州赈灾半个月,你怎么忍过来的?”
入四月后,臣工服制皆换纱衣。即使近来返寒,徐嘉式穿得也并不厚重。因为执祭祀吉礼着红色,除下狐裘后看似一管名家笔下挺拔丹竹。
徐嘉式剑眉寒目,鼻梁高挺薄唇抿起,收回手背在身后,凝视燕绥良久道:“陛下以为,臣是非陛下不可么?江州出美人,陛下许臣便宜行事,臣何必要忍?”
明着是君臣之分,一出口却如对待妓子般轻佻不屑。
徐嘉式轻蔑放肆的目光如冷水兜头淋下,燕绥周身一僵,刚发的汗瞬间冷却。
钟鼓声遥茫地传来,撞在人心口上。
“滚出去!宫门落钥了,留在宫里是要逼宫造反吗!”燕绥咬着牙怒骂,听见外面哗啦逐渐清晰,大概是双顺沿着墙根清扫檐下积水。
“四个时辰后记得再喝一剂药。”徐嘉式瞥向搁在一旁的药碗,退下床。
燕绥颤抖的手解开玉扣把狐裘扔远,咳嗽着低声:“朕不喝!滚……又脏又老的混账……再也别出现在朕面前!”
下一瞬,摄政王去而复返,一大片阴影罩下来。
长指挑开寝衣衣带。
“混账东西……放肆!不许碰朕!”燕绥周身颤抖,愤怒缺乏威慑力,眼角的红晕染至耳廓,“不要……今日还不是十五……”
那只手于腰际没有更多的动作,抬手微屈指背扫过颤栗的喉结,继续往上,拇指白玉扳指沿着唇线描摹。
徐嘉式贴在燕绥发热的耳廓:“不是十五又如何?既然陛下体恤臣忍得辛苦,就该有所表示。京城不如江州美人遍地,再也没有姿色好过陛下的了。”
燕绥周身让怒气烧得泛红,咬着牙视死如归:“你当朕是什么……休想!”
徐嘉式垂下眼帘,擒住皇帝右手探向吉服蟒纹拱起处:“是什么陛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