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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树这么大,在山脚村落中应该看得到,可我们往上瞧的时候竟没发?现有异样?。”毛守正查了一下周围,这棵树是最高的,而且这树不知是什么品种,叶子?竟然是蓝色的,搭配上土黄色的头颅,阳光照射下竟显得有些诡异,若是晚上瞧见,那便更恐怖了。
“应当是使用了障眼法。”江兮云后退几?步,伸手一挥,四周的雾气便散去了,这个树便看得更清楚了。
毛守正刚才粗略数只有一百多颗,现在雾气散去后发?现为何江兮云说会有两百颗了,有好多些都藏在雾气之下。
“这些人头的脸表情各有不同,但都为一种情绪。”
毛守正和江兮云异口同声?道:“他们都在笑,而且皆为开心的笑,发?自真心的笑。”
这土精怪的手艺实在是巧,很多人捏人脸只会皮笑肉不笑,而这土精怪捏得用心,因此这些应当都是发?自内心的笑,让人也忍不住情绪好起来。
“那不是思?意吗?”毛守正往右边看去,意外发?现了白思?意的模糊人脸,伸手扒开挡在前面的叶片,定睛一看发?现并白思?意,只不过和他长得有些像,应当是他的家?人。
“可能是他父亲。”江兮云指了指另一边不远处的另一颗人头说:“那个眉眼之间也有些像他,可能是他母亲。”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毛守正看着满树的泥土人头,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转头对江兮云说:“你?说这树上的人头会不会都是土村的人,而且是死去的人?”
“有可能!”江兮云说道:“我曾听过一传闻,土精怪以土为生,特别喜爱与那些庄稼人做朋友,虽不能化成人形,但也愿意化作泥石蹲在一旁看他们种菜种果。而且只要有喜爱便容易生成情绪,可能那些人死后,土精怪不舍得,便用泥土将他们的笑脸捏出,挂在这树上。”
“你?知道的可真多,不愧是见多识广的魔王大人。”毛守正鼓掌拍手赞叹道。
江兮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过是凑巧知道罢了,多年来无?聊,爱听人讲讲各界的故事。”
“哎呀!”毛守正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些什么,却扭了下脚,身子?往后仰,双手挥动?不小心碰到了白思?意亲人的那颗泥人头。
江兮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毛守正,将他带到了一边,随后松开手后急忙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毛守正拍了拍身上的灰,呼了口气说:“没事儿,这儿的土皆松软,不知何处会陷下去,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就是可惜了那颗人头。”毛守正看着掉在地上稀碎的泥人头,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弄坏了人家?的艺术品。要不等?会儿完话后,给他做点补偿吧。
那颗泥人头被不小心碰到后,连接处便断开了,啪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什么表情都瞧不到了。
“啊——我的大宝贝,我的大宝贝!”这时浓雾中传来了痛哭的声?音之后,越靠越近,直到从?雾中冲出一个小孩模样?的小怪物。
头上有尖角,双眼巨大,大得有些诡异,差不多占了三分之一的脸蛋,眼中为蓝色兽瞳,一条竖线,张大嘴叫着宝贝露出满嘴尖牙,一眼扫去还有几?颗黑的,大概是蛀虫了。
而且他头上无?毛发?,是为光头,但不像天生更像是后期掉光的,也不知为何事发?愁,脱发?如此严重?。身上穿着树叶做的衣裳,堪堪挡住身体,甚至还有补丁的痕迹。
那土精怪双手十指皆为利爪,正颤抖着抓起地上的泥土,不停地悲伤哭泣,大喊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谁毁了我的宝贝!呜呜呜呜……”
毛守正这辈子?最见不得别人哭,不管是男是女?,或者是老是少,别人一哭,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总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更何况刚才的确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那泥脸。
“哎呀,你?别哭!刚才我不小心碰坏了你?的手工品,等?会儿赔你?一个便是。”毛守正往四处看了看,也没什么泥地,等?会儿回村里之后让僵五做十足俯卧撑,那染了尸气的汗水便有了。
“拿什么赔?你?拿什么赔?你?这个臭道士,你?……”小土精怪刚想?发?威多骂两句,抬头便看见了江兮云阴冷的脸,被吓得瞬间后背发?凉,把身子?缩缩小小的低着头,“你?拿什么培?哎呀呀呀,不用赔了不用赔了!你?们快走吧。”
“你?别对他那么凶,他就是个孩子?。”毛守正看见这种小小的丑萌丑萌的,便觉得可爱,刚想?上前摸摸他的头,就听见江兮云在身后说:“他至少一千多岁了,比你?还老。”
毛守正刚要摸到土精怪头的手,立刻便转了个大弯收回来,搓了搓手指说:“小屁孩,深藏不露。”
“不过你?做做这么多人脸干什么?幸亏是挂在这深山处,人族一般不来这,否则要被这满树的泥脸给吓得丢了魂。”毛守正奇怪地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人脸,这是我的家?人,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好兄弟!”土精怪嘟着嘴,扬着下巴骄傲地着,眼神颇有些瞧不起毛守正,“难道道长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吗?”
毛守正看着这土精怪有趣的表情,笑着说道:“本道长当然有朋友有家?人,而且都是活人,可不是这些土做的死物。”
“不准这样?说,不准这样?说!他们都是活的,在我心里就是活的。哼!”土精怪不满意毛守正这样?说,露出凶相朝他大叫着。